我在一道门前踟蹰了几分钟后,终于伸出手按了按门铃,片刻,里面穿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进!”
我推开门进去,坐在办公桌上的阿色抬眼一看,愣了一愣,一脸喜悦的迎了上来:“老三,你怎么来啦!”
“你是不是把那事告诉了别人?”刚照面,我就劈头盖脸的质问他。
阿色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太高兴的说道:“我明白了,这些都是苏越婷她告诉你的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当年的事情,你都忘了?”
阿色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有深意的说道:“老三呐,这些年你过得不太如意吧?你怎么不去寻求苏越婷的帮助……”
“亏你还有脸提她!”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阿色兀自点着头,随后转身给我泡了一杯茶,把茶杯递给我的时候,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方才说道:“老三,五年了,我们已经有五年不曾见面,甚至都没有通过电话——好吧,我跟你讲讲从大宝山回来后,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同样是九零后,当他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自己考上了什么大学,规划着大学学习与生活的时候,我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暗哭泣,眼泪像下雨一样落在录取通知书上。我没有看其它的,眼睛里只有通知书上对我对我的家人来说,无比惊悚恐怖的数字。我能怨谁?怨自己的父母?怨他们为什么不是大老板或者大官?怨国家?为什么大学的学费这么贵?可这有用吗?没用!”
“于是,我放弃了学业,选择打工。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戴着安全帽,扛着铁锨,灰头土脸的从工地出来的事情,恰好有几个女大学生打我面前经过,你说她们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阿色笑了,指着我的鼻子,就像月亮一样笑弯了腰,笑得差点被过气去:“你肯定以为她们会说工人叔叔好,然后毕恭毕敬的给我们鞠躬,是吧?”
我能感觉到自己不可思议的瞪视着他。
他说:“那是电视上才有的。可笑的是,她们做了个怀孕时才有的动作,我的心里却已经揪成了一团,真恨不能跑过去狠狠的招呼她们一人一个耳巴子!”
阿色的这个形容堪称绝妙,换做平时,我一定会捧腹大笑,但此时,我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类似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太多太多,比起身体的劳累,得不到尊重的感觉,才是伤害人最深的。
阿色继续说:“当天晚上,我就去找工头,说我不干了,把工钱给我。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沉默不语。
阿色又一次笑了:“工头伙同其他工人把我狠揍了一顿,一分钱也没给,就把我撵了出来。我一鼻子鲜血,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做个有钱人。可是,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找到了苏越婷。”
“苏越婷帮了你。”
“是的,她帮了我,在她老爸的公司当了一个普通的员工。”
“她既然如此帮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阿色说道:“没错,她老爸很快就提拔我当了一个经理,可是,你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靠女人,吃软饭,没出息,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所以你才……”
“你说的没错,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什么才是爷们!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在寻找机会,寻找另起炉灶的机会。也算是老天开眼吧,让我遇到了刘老板。”
“刘启明?”
“没错,就是他。当时我喝醉了酒,把大宝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