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人沉默片刻,接着问我:“兄弟,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说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把我当神仙了吧?
他却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突然,他猛地止住了笑声,接着说:“我是个抬尸人,在殡仪馆工作,而且,专门抬送被枪毙的死刑犯。”
我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他因为什么进来的,是对某位老板的故人不敬?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红脸人继续说道:“人呐,不管你曾经有多牛,一旦被绑赴刑场,从背后一颗花生米下去,脑袋就开了瓢了,整个就一万朵桃花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下面,是红脸人经历过的事情:
“殡仪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是被枪毙了的犯人,尸体还尚有余温时就要搬到运尸车上,据说还是馆长私自订下的,他是一馆之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人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或者做得不令他满意,去留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来到殡仪馆工作的人,要么身体有缺陷的,要么是走投无路的,虽然每天都要跟死人共处一室,但所有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一旦被馆长开除,那可真得喝西北风去。”
“殡仪馆里除了馆长之外,加上我一共有五个人,馆长特别挑了我和一个叫夜叉的人专门负责抬死刑犯的尸体。其他的都交给另外的三个人,我们一概不管,馆长也不让我们管。”
“夜叉这个人长得很难看,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不说,脸巴上还长着一撮黑毛,他这副尊容,除了殡仪馆,恐怕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要他。”
“每当听到刑场有犯人被枪毙,馆长就会亲自开着运尸车,带着我和夜叉去搬运尸体。每次枪声响过,行刑队的人就会离开,所有的尸体都交给我们处理。这时候,运尸车里总会多出来一两个人,他们穿着白大褂,嘴上罩着口罩,除了眼睛露在外面,谁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一旦我们把尸体抬上车,他们就会给尸体做手术,动作麻利得不像样,基本上一晃眼就见他们的手上多出了还冒着热气的肾脏,迅速放进便捷式医用冰柜里冷藏起来。”
“每次做完这件事,他们都会给我和夜叉一沓钞票,少的时候一两千,多的时候五六千。我们都知道这些钞票的含义,心知肚明就好,谁都不往外说。馆长因此对我们很满意,每次办完事,都会请我们去大酒店里搓一顿。”
“尸体当天就抛到火化炉里烧成骨灰,多数时候,死刑犯的骨灰都不会有人来认领,只有极少数的才被家属带回去了,而且来的人都还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知道。”
“没人认领的骨灰到了一定的时候,都被倒在了后山里的一个水塘之中,也许是骨灰倒得多了,水塘里的水都变得死灰死灰的,甭提有多恶心了,而且里面的鱼经常吃骨灰,都变得很奇怪,头上都长了血红的瘤子。”
“有一天晚上,馆长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脸上总噙着一抹微笑,平时他可是总板着一张老脸,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什么一样。他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今个晚上他要亲自下厨,犒劳犒劳我和夜叉。”
“馆长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端出一盘回锅肉,一盘小炒肉,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瓦罐煨肉。没想到,馆长的厨艺真的没得说,我和夜叉都称赞不绝,都说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当晚,我们不仅吃光了所有的肉,还把一大锅的米饭全都吃了个精光。”
“从馆长那里回来,冲了一个澡,刚要爬到床上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夜叉来了,门一开,站在眼前的不是夜叉,而是唤作侏儒的一个人,侏儒不是和我一个组的,平常很少来往,见面也最多点个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