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棋理解严永庆拿着一把火烧的手写稿。她觉得这种场景始终会有一天的,只不过,严永庆提前先做了。严永庆离开公司后不久,给张永棋一个久时的电话,诉说着想念。张永棋的心其实跟严永庆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们意识到,天下没有不散的延筵席,他们分开后到新的一个地方同样还是流浪,都归属为都市漂泊者,所以分分合合,都讲究一个情字。缘份若不是落在夫妻或者同性朋友之间,异性的友情维持也只是一段时期,但面孔可能对方记住在心底了。
尽管同行业的新公司把严永庆挖走,但他更重要的理由并不是对方开的薪水足够吸引他,给他配套新房子待遇上也并不是特别有吸引力,严永庆习惯了一人独处异乡了,他认为在老公司已经被慢慢抛弃,新生产线的开设证明已经无从得到王华的尊重,这才是严永庆真正要选择离开的理由。
一个人要狠时并不是他的主观意识,而是客观存在,严永庆尽管一把火能烧掉手握都那么沉重的张永棋的手写稿,他不可能忘记知己,这一点,他心里最清楚的,只是他觉得旅程来回的路上行装更简便一些。
张永棋回到A市,首先和刘得要解决的是居住问题,张永欣的单身公寓租住合约房东催促尽快解除,于是刘得夫妻先得要找房子。
刘得张永棋夫妻手头没钱,刘得除了每个月要还一千借款,余下几百元在一个城市生活每月简直捉襟见肘,张永棋好不容易积攒一点闲钱,过个年买东西回家送公公小叔子;爸爸妈妈儿子刘蕊蕊的礼物,再加之压岁钱,帐上也所剩一二千。
他们就连看房,觉得民舍会比较便宜,从民间百姓出租的房子看起,在城中央兜兜转转几圈,问了几户人家,终于问到一位老婆婆出租的老房子。
老婆婆一人坐在石墩子上,张永棋开口问是否有房子出租,老人家很开心,连珠而出:有,有,有。
刘得和张永棋跟随老人家打开一处单身房,俩人进去看看,觉得一张床,也没什么,住倒也可以住,哪料听到隔壁男人与女人的交谈声,最后变成吵架,越吵越大声。张永棋拉住刘得就走,暗示摇摇头不要。老人家看夫妻不满意,就指指户外,讲,那还有一间,比较安静。
老人守着空屋,膝下孩子都搬到商品房住了,老人不舍老屋,空房便租给人家。
张永棋毕竟从农村来的女子,那个水泥房又闷又热,没有窗户。张永棋又看看四周,觉得不合适,向老婆婆讲不喜欢,再看别处的,拉着刘得就走。
路上,刘得问张永棋为什么不喜欢。张永棋笑对他说:水泥房是猪圈,你住吗?刘得摇头。刘得又问第一次看的房间为何也不喜欢,张永棋说,你喜欢住的房子出出进进抬头被别人的内裤挡,低头被她人的文罩挡,隔音效果又那么不好吗?这样的地方能睡得好觉吗,还有你的旁边就是一个提着箱子卖墨镜的,刘得应道,是啊,确实不好,觉得不好。
张永棋睡眠极浅,一点声响都易醒来。刘得跟她说再看看吧,其它地方一定还有。
A城市道路四通八达的城中央,有三幢铁路职工宿舍楼,他们一路问过去,总能问出机会来,张永棋看到楼下掺水泥的阿姨,阿姨四五十岁年纪,便一丝机会也不放过,拉着刘得走过去问是否有房子出租。阿姨说她在粉刷房子,房子要出租,但要过一个月才会好。两夫妻去看了看阿姨的房,觉得套房合适,价钱也能承受。因为刘得还有同事屈前程,也在找房住,刘得问了问,对方愿合租,承担一半费用。房租一个月八百,意味每月每间每家付四百,交三押一,一次性付一千六,足够了。
张永棋打电话给张永欣,希望她那边的房子能拖到下个月,张永欣应允并全力支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