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的风凛冽地自北方吹来,迎面如刀割一般的疼,干枯的枝桠在其中摇摇晃晃,看起来像随时都会折断的样子。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不如夏夜般璀璨,只有月光漫天,自南天倾泻下来,洒在山石和林间的残雪上,泛着冷冷的银光。在这条通往长安的官道上,除了一匹疾驰的骏马和马上的骑手,再无他人冒着这夜色前行。
马蹄声划破夜空,与风中传来的远处群山中的狼啸混在一起,渐传渐远。易迁流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掏出酒囊灌了一口,身下马儿一个响鼻,他哈哈一笑,拍了拍马颈:“老兄,辛苦你啦。明日到了长安,请你吃最好的草料,再找个人给你洗一洗,让你也好好歇上一歇。”那马又是一个响鼻,眼神间似乎十分满意,蹄声听起来竟快了不少。
易迁流扶了扶身后绑着的长匣,似乎觉得绑的不够紧,又把绳索系紧了些。这匣子里装了些什么,易迁流并不清楚,但从材质和匣子上的“静水锁”来看,应该是某个稀世珍宝。其实,最后使易迁流坚定了自己的判断的,还是雇主交给他五千两黄金的佣金。“五千两黄金,这么算下来,这东西至少也要值五万两了,甚至十万两也未可知。”易迁流对马儿说道:“幸好明日我们便能到长安,等到时候就无事一身轻。只盼这最后这点路别出什么事情,否则真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了。”
又走了一段时间,易迁流看了看月亮,算了算时间,下了马。“先休息一两个时辰,正好可以在上午进长安,老兄,你觉得怎么样?”易迁流生起一堆火,和马儿一起取暖。树枝在火堆里噼啪作响,易迁流盯着跳动的火光,自言自语:“后天就是上元节了,老兄,你第一次去长安就正好遇到上元节,可真有福气。我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满街的花灯和热闹的人群。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有机会再体验一次。”说罢,易迁流只觉得身边特别安静,转头一看,马正躲在树下,眼睛中满是惊恐。易迁流一惊,起身环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再仔细听周围的声音,才发觉四周群山中的狼啸竟然消失了。除了火堆和自己呼气的声音外,连一直未停的风声都消失了。“怎么回事?”易迁流暗忖,悄悄地靠近马,掏出一把匕首。
就在此时,从南方山中爆出一道璀璨的光芒,直冲天宇。这光芒如此耀眼,使得四周一瞬之间竟亮如白昼,易迁流睁不开眼,只是在模糊间看到这道光芒四周有隐隐数道霞气环绕,然后融入其中。突然,大地震动,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震得远在数百里外的易迁流双耳嗡嗡作响。光芒暗淡下来,敛为一道光柱,直指北极星而去。紫薇垣群星光芒大作,覆盖了整片天空,形成一片光幕。光柱与光幕撞在一起,接合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相持不下。
易迁流望着这难以想象的一幕,脑海一片空白,口中干燥不已,突然,心中一悸,拉过缰绳,翻身上马:“老兄,快跑!”马儿长嘶一声,四蹄扬得飞快,向长安方向奔去。易迁流伏在马背上,继续望着天空之上的景象。只见那漩涡越来越大,但光幕却并无变化。这时,大地又微微一震,一道暗红色的、远比此前的光芒更加巨大的光芒汇入之前的光柱里,整个光柱都粗壮了不少,光幕震颤起来,上面出现了丝丝的裂痕,那裂痕逐渐蔓延开来,越来越多,整个光幕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最终轰然破碎。不知为何,易迁流心底忽然在光幕破碎之时,响起一阵玉石碎裂的声音,不住地回荡着,心跳越来越快。正在思量之时,北斗七星的星光陡然一暗,然后绽放出比平时耀眼十倍的光亮。易迁流忙定睛仔细观察,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尽管北斗星光大盛,但也没能阻碍那道赤红光柱,不过十个呼吸的功夫,便被突破,只是突破北斗之后,那光柱细了不少,也再无此前的那股威势,但依旧直直地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