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灯火通明,喧闹依旧,虽然很多人都围在皇城之前,但街道上还是有更多的人并没有去凑热闹,而是怡然自得地看着天上的烟花和满街的灯笼。易迁流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之中穿过,脚步飞快,倒是显得和其他人大为不同。虽说他也不清楚“碧江寒烟横”代表着什么,但他的直觉向来敏锐,故而他武功虽然不高,却能闯荡江湖多年都安然无恙,和这个也有着关系。方才他听到秦少筠说出自己的名字,顿时觉得心中一悸,气血翻涌,一种危险的感觉遍布全身,让他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皇城城墙之前,秦少筠二人又奏唱一曲,果然是歌颂升平,并无新意,但声音宛如天籁,所以诸人依然听得如痴如醉,天子与燕王也不例外。就在此时,一个金吾卫统领登上城楼,对着天子身边的宦官耳语了几句,其后那宦官又走到天子身边,小声禀报。天子听完,呵呵一笑,对李弘道:“四弟,朕现在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李弘忙转身跪下,道:“臣在。”天子拿出一块金牌,交给李弘,道:“朕命你率八百威策军,立刻前往西市,将易迁流此人带来。”李弘领命,随后问道:“陛下,臣若是所料不错,这易迁流便是方才秦大家所提及的那位?他似乎是个乐师文人,若是想传召他,何必派出威策军?”天子道:“朕以后再告知你。此事较为复杂,朕不便出宫,仅凭八百威策军只怕难以成事,若是有你这位燕王在,或许还可压制各派的修真,只好辛苦你了。”李弘还要再问,天子道:“时间紧迫,先将他事放在一边,朕许你便宜行事。朕现在只要求你必须将此人毫无损伤地带回来。”
一步未歇,易迁流总算是回了西市,松了口气,就要往客栈走去,突然脚步一停,藏身在街巷的阴影里。“上元节夜,全长安都热闹万分,西市自然不例外。但为何这客栈四周的人,如此老实,丝毫不像他人一般的欢喜雀跃?”西市里依然人潮汹涌,但就在客栈附近,却总有几个行人显得与他人格格不入,易迁流扫了一眼便看了出来,心下开始嘀咕,联想到之前的心血来潮,隐约感觉到这些人怕是为了自己来的。
想了一想,易迁流还是走进了客栈,店家忙迎上来,低声道:“客官,方才来了不少人,挨门挨户地问客官的下落,后来问道小店,在下没有办法,便说了,不知是不是给客官带来了什么麻烦。”易迁流道:“无妨。实际上在下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为免去店家你的困扰,在下这就去把自己的东西取出来,今夜就走。”店家连连赔笑,却也不挽留。收拾好行李,易迁流想了一番,又拿出几张金票,交于店家,嘱托他照顾好自己的马,过些时日再来寻它。只是一匹马而已,再加上这么多的金子,店家自然也没什么废话,应了下来。
刚一出门,易迁流便发现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反倒是站了不少道士、和尚,他深吸口气,迈步前行。见他越走越近,道士之中迈出一人,道:“来者可是易迁流公子?”易迁流回道:“不错,在下便是。不知诸位道长、大师在此,可是有什么事要找在下么?”那道士说道:“贫道也是奉师尊之名,还请公子稍候片刻,待我正道诸位前辈前来,有要事与公子相商,切勿怪罪。”正说话间,几位道佛散仙御剑而至,易迁流略略看去,昨夜见过的蔺牟阳、固彻等人赫然在列,立刻明白,昨夜玉坠张放华光,演化光幕的时候,这几位散仙是在场的,只怕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自己颈上的玉坠。
蔺牟阳几人到来,与易迁流各自介绍、草草寒暄过后,易迁流直接道:“诸位都是成名已久的仙人罗汉,是为陆地神仙、脱离凡尘。相比而言,我一介凡夫俗子,与诸位相差远超云泥,几乎难有交集。我实在难以想通,诸位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夫人道:“既然易公子如此直爽,那我们也不遮遮掩掩。先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