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阴暗的,绵密的雪花悄无声息地下着,遍布整片天空。
脚下的黑土地已经被下小半天的雪花铺成了洁白的地毯,向四面八方弥漫开去,一眼望去,后左右全是白色,这周围已是白色的世界。
唯独前方。
诺曼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一幕,怔然而立。
在诺曼的周围是陈清河他们。
这几人都一样,穿着厚厚的冬装,肩膀上、帽子上都积累了不少雪花,看不见下面的衣服本来的颜色了。衣服正反面稍好些,雪花挂不住,甚是稀疏,多少能看到他们各自衣服的颜色——其实这几龙一人全部都修练过《葬日心经》,可以说没有一个会怕冷的,本不需要穿这许多,不过一群人在寒冷的北方全部穿夏装那也太过引人注目了,所以还是穿得符合了这时节的天气。
对于诺曼的停下脚步、怔然发呆,其余几龙似乎并不意外,都没有看他,而是各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来:沈岱宗从怀里掏出了星盘,一会儿举高一会儿放低,还不时地在原地转上几圈;纪若兮站在沈岱宗身旁,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像是随时准备帮忙——诺曼炼制的解药没出什么岔子,很顺利地解除了小姑娘身上的魔药;陈清河抬起头来,就这么一直望着高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黄昆虽然还没有完全从痛失钱财的悲痛中缓过来,但是终归已经过去好几日了,所以他也不总是那么沉默寡言、始终一人站在一旁暗自神伤,而是四下里走动起来,目光向着四周不断地扫视着,口中也不停歇,接连着好几个扩展视野的小法术施展了出来,探查周围一带的情况。
这几龙都各有作为,就算是最没事干的纪若兮,至少也在用她的目光给沈岱宗加油打气,唯独诺曼傻站着。
事实上,他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在他们眼前的几十米处,截断雪色地毯去路的,是一面墙壁。
一面向上看不到尽头,向左看不到尽头,向右依然看不到尽头的墙壁。
这里仿佛是世界的尽头。
如此宏伟的健壮,完全不似人力可为,也就难怪诺曼看呆了。
他这辈子所见过最震撼人心的建筑,大概要数卡德纳斯的那座亚贝大教堂了,奇妙的建筑学所造就的奇景让他当时极为震撼,即使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但是和眼前的一幕相比,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诺曼视力早已超越常人,所以即使隔着几十米,即使连绵不断地下着雪,他也能够清楚地看到这面墙壁的细节。
看颜色质感,这墙壁似乎是青铜材质所铸造。
墙面并不光滑,而是凹凸不平,但瞧着并不是建筑特色,反倒像是后期所造成的,至少诺曼在上面就看到了一些疑似刀削斧凿的痕迹,还有很多地方似乎是遭受过巨大钝物的撞击。绵密的雪花便在这些凸出处挂住,于是就白一块,青一块,黑一块,黄一块。
这像是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巨人,默默地凝立于天地间,双脚踏地,双手举天,沉默地注视着这世间的一切。
“他”像是在这天地间已经站立了千万年。
一股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宏伟到完全无法想象是怎么造出来的奇迹,加上如此厚重的历史沉浸感,一下子深深地震撼到了诺曼,这也就是诺曼为什么会傻傻地站在这里不动的原因了。
除了诺曼之外,直播间中的众水友们也被震撼到了。
这是建筑的终极美学震撼,这是真正的艺术,这是直击心灵的震撼力量,以至于直播间中的弹幕量迅速地减少了下去。
诺曼现在的直播间日常驻扎人数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