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皇宫的红灯笼全都被取了下来,挂上了白灯笼。朱幔清一色都换成了白幔,宫女侍卫都换上了白衣,皇宫一时犹如鬼蜮酆都。太监们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主子后果自负不起。
太子渊源前日暴毙,皇帝陛下震怒,先后颁布三道圣旨,第一道圣旨将禁卫处大清洗了一遍,结果血流成河;第二道圣旨处死了太子妃及其“一干人等”,一时间人心惶惶。前两道圣旨如果说还算是让人们可以接受,第三道圣旨一出顿时震惊朝野,一场暴风雨正在无声的酝酿着。
八岁的渊见并没有处在风暴中心的自知,他只知道这是他守灵的第四天了,突然失去父亲的痛苦和早晚各一顿的斋菜同时的摧残着他的身心,当然比起那个没见过几次的父亲,他更为自己的肚子难过。度日如年中苦苦等来了日落,他今晚的斋菜由一个年轻的太监送到了灵堂的台阶上,然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期间一句话都没说,一眼都没有看这个当今“储君”一眼。
渊见也不在意区区一个太监的态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朝放着斋菜的台阶走去。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嘁。”
渊见并未在意扑面而来的不屑之意,一阵凉风席上心头,每根汗毛仿佛都在颤栗,“谁?!”
“嚷嚷什么。”一道娇小矫健的身影从房梁上翻下来,正是先前声音的主人,一个孩子,“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肖白耳就是我了!”
见来人不过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孩子,恐惧便如潮水般褪去。刚要发作时,因为突然听见了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而停了下来,疑惑的问,“我没听错吧?肖白耳?”
“没错。”
“哈哈哈哈哈.”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话,渊见放声大笑起来,时而停下来打量面前这个少年一眼,然后又接着笑了起来,“就,就你.”
“舅舅我怎么了?”自称肖白耳的少年掐着腰不屑的说道,“那告诉舅舅,你是谁?”
“大胆!你敢如此和我说话!我乃.卢俊府上小公子,卢闯飞。和皇孙渊见乃是多年好友!”话到嘴边,渊见反应了过来,此人小小年纪,能进的大内深宫,不是超凡脱俗就是有一个极厉害的长辈带着,不说是神目银绒鼠肖白耳那般的巅峰高手,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存在,如今自己处在风暴眼中,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不得不小心一些。
“抖什么?”少年似笑非笑。
“寒气入体,自然反应!”渊见梗着脖子说道。
“怎么又不抖了?”
“太子英魂在上,护我不受邪魔侵扰!”
“懒得理你。世上只分两种人,一种我打不过,一种我打得过的。打不过的我自然听话扮乖装孙子,打得过的自然就蛮横霸道自称爷爷。很显然你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再不乖点,小心我打到你喊爷爷。”少年活动着手腕,一步一步向着渊见靠近,“当然,如果你乖乖告诉我哪里有吃的,少打你一次小爷我也乐得轻松,你说呢?”
原来是个饿死鬼脱胎。渊见如是想。有本事领小孩儿进入大内,想必此人的师傅一定是位高人,如果得以引荐,说不定还会收自己做徒弟?套套师兄的近乎也不算什么不是?
想到此处,渊见心里的包袱也就放下了,“那你也应该拿出点诚意,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吧?”
“行不更名.”
“从刚才你不屑我的斋菜能看出来阁下喜爱的无非是大鱼大肉,在我皇宫之中,大鱼必定是深渊中的神鲲,大肉必定是九天之上的飞龙。”渊见顿了顿,“倘若阁下还想蒙骗小弟,那么便恕无礼,我只要张张嘴,便有阁下打不过的爷爷出现你可信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