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诉说》
谷雨看着面前的柳青,听着她略带沙哑的嗓音,眼前的柳青慢慢地变成了安依在述说。
那年我在泉州过年,是大年初六,快乐的节日气氛还没有散去,早上老家忽然来了电话,是表姐打来的,说妈走了。我当时愣住了,说什么妈走了,是不是妈和爸吵架了妈离家出走。表姐说不是,是妈死了,话落电话那边传来表姐伤心欲绝的痛哭声。那一刻,我懵了,脑子里嗡嗡直响,仿佛天要塌了下来。
原来我妈患有心脏病,早上我爸推我妈起床时,才发现我妈已经死了,是心肌梗塞,她才五十六岁啊!年纪不算大就这样走了。当时的火车票很难买到,从泉州到我老家要二十多个小时,我站在列车的走廊里只知道哭,那乘务员到是好心,她把自己睡的床铺让给我,可我哪里睡得着觉,眼前总是晃动着我妈的身影,表姐说我妈死前连眼睛都没闭上,那是为了能够再看我一眼,我已经尽力地往老家赶,但是老家的风俗在当天就要出殡,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在火车上打电话给我表姐,让她把手机放在我妈的耳边,既然我没法子看她老人家最后一眼,那么我只好说几句话:我说妈我赶不上时间来看你最后一眼,请原谅我这个不孝女。你知道吗?我妈已经死了,可听到我说完这两句话,她闭着的眼睛里落下了两滴泪水,当时听表姐说后,我的眼泪哗哗直流,到老家眼泪差不多流光了。
我妈落葬后,按风俗我不能在家里哭,我只能一个人跑到坟地大哭一场,那种压抑的撕心裂肺的痛才得以释放,这是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事,也是我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的事,当我赚钱孝敬我妈的时候,她老人家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柳青的声音几度哽咽,谷雨能够想象安依那种绝望的伤痛和悲哀,那种亲人的生死别离,他又不是没经历过,“安依。“他忍不住轻轻叫道,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还好这只是柳青的转述,如果面对的是安依,谷雨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你妈没有火葬吗?”谷雨想了想轻轻道。
“没有,埋了。不过被罚了三千元钱。”柳青抑制住伤感叹声道,“你也流泪了,看来幺妹没对你提过这件事情,我当时听她说在火车上就是哭,不停地哭,想想那是差不多两天的路程啊!眼泪怕是流干了,我的心也不好受,她离我们最远,却对我妈的感情最深,十八岁一个人出去打工,挣的第一笔钱全给了我妈。我妈过世对她的打击太大,她在泉州呆了整整一年,才再度出去打工。唉!你和幺妹认识多久了。”
“四年。”谷雨想笑一下来缓解伤感的气氛,却没有笑出来,那个表面看起来没有心事的女孩,内心却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四年的相处,我对安依的了解真的不够啊!谷雨内心有着深深地自责。
“看来你们还不是一般的朋友。”柳青直觉告诉她两人的关系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幺妹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她一贯把钱财看得很淡,那么她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她盯着谷雨看,想看清楚他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你们是恋人吗?”关系到幺妹,她还是要问清楚,话出口,她莫名地有些紧张,连开车的札阔海也竖起了耳朵,放慢了车速。
我们是恋人,可真是恋人吗?如果没有霞,我们或许可以.,可真的没有霞,我又怎么会认识安依,那个秀丽文静忧郁的女孩,唉!现在随着我去死亡谷,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将与她们阴阳相隔。谷雨看向后方,目光像是穿越了无限的空间,凝视着那个他生活的大都市,那里有他心中最重要的女孩。
“嗨,你说话呀!”柳青有点不耐烦道,“在想什么?”
谷雨苦笑道:“是不是恋人重要吗?”
“当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