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贴脸划过，冰冷刺骨。
刀，斩进地面，尘土飞扬。
秦方生左手按住刀身，剑顺着刀面迎面而上，剑在刀身上拉过，火花四溅。
剑，在邓叶雄咽喉一公分处，戛然而止。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按在秦方生胸膛。
“轰。”
尘土飞扬，秦方生闷哼一声，气血翻腾，嘴角溢血，来不及调息，刀以顺势斩来。
反手握剑，剑点地，秦方生滑出大刀范围，二人身影交错而过。
剑，回势，旋转，血，溅射而出。
邓叶雄身形一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脚踝，脚已经失去了力气。一剑，挑断了自己的脚筋。
“滴答。”
剑尖，血滴滴落，烟尘漫天，秦方生眼不合，身体紧绷。灰尘，粘在头发，粘在眼皮，粘在鼻尖，剑，握在手中，稳如泰山。
邓叶雄刀落地，剑依然抵在咽喉，未曾动分毫。
邓叶雄笑了，笑的很苦涩。原来，自己的刀，已经不再锋利，踏出洛阳，他便不再是狂人屠，邓叶雄。他只是一个打猎为生，可怜又可悲的邓野。
他想，他再次拿起刀，还会变成当年那个一人杀千人的狂人屠，他还想走上森罗山，最后疯狂一次。
邓叶雄闭上双眼，有一丝落魄，也有一丝解脱。
当年他意气风发，看不起天下人，得罪了一个权贵，大唐的三王子。王子动用势力，压的邓叶雄难以喘息，一怒之下，手起刀落。这一刀下去很痛快，但收起刀后，他便来到了地狱。
秦方生收起了剑，他没有理由杀他。
邓叶雄忽然睁开眼盯着秦方生，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张开巨口，噬人噬血。
邓叶雄道：“杀了我。”
说的不容置疑，说的决绝，那是一个人失去活着的理由后，最后的疯狂。
秦方生的剑未动，人也未动，双脚仿佛深深扎在泥土中。
邓叶雄道：“杀了我。”
青光一闪，剑，还在嗡鸣。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丝满足的笑容，仿佛有远不会消散。
傻呵呵的少年，这一刻笑容消失了，冲到邓叶雄身边，死命的摇晃再也没有声息的邓叶雄。
孙六娘一把拉过少年，抱在怀中。
李青踉跄走来，愤恨道：“手札就凭你们这些家伙也敢染指，你们敢动手，便提前进了那鬼门关。”
孙六娘神色一顿，随后苦笑，也不言语。
孙六娘在少年耳边轻声耳语，少年缓缓退去，眼中第一次有了仇恨。孙六娘站起身，银针再次出现。
秦方生忽然收剑，转身就走。
李青大骂道：“混蛋，你去哪？”
可惜秦方生已经消失在视野中，李青铁青的盯着孙六娘，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孙六娘却没有出手，因为李青背后来了一个光头，手中捏着宛如死狗般的林峰。
还有人，一定还有人，无月，一定是无月，王德川。
秦方生，脚步越来越快，他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
“李儒天。”
声音高亢，悠长，带着刻骨的坚决和杀意。
托仙真人来了，带着无边的杀意。
李儒天道：“福明收起你的剑，好好的活着。”
满身剑伤的李福明收起了剑，孙留影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托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