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就当那即和狼有一种天然的关系和亲近。但是,此后的种种,却随着那即的成长发生诸多的变化。饱受苍狼的****之后,苍狼似乎变得安静,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每个月圆之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即,嗓子里发出近乎言说的声音,或高或低,或喜或怒,或滔滔不绝,亦或委婉含蓄。可是,那即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每每此时,苍狼又会做出一些动作,而这些动作,似乎和那种呜咽的声音有关,但是,那即实在无法理解各中含义。好在苍狼没有过分的苛求,更像一位不负责任的老师,机械重复必须要做的事情。
变化突然从大二的时候开始。苍狼变换了以往的模式,逼近之后,一只硕大的爪子搭在那即的头颅,如同刺进一根烧红的铁条,给那即难以忍受的疼痛。最终的发泄,就是仰天长啸。而长啸之后的结果,在不论怎么偏避之地也会引人注意的城市,狼来了的传言引起校园的不安。仅仅是长嚎也就罢了,长嚎之后的焦渴,却远非水能熄灭,那即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骨子里竟有嗜血的贪婪,看似与常人无异的牙齿,竟如刀子般锋利,被那即咬断脖颈吸食血液的小狗,又成了狼来了的活生生的明证。那即再也无法在校园呆下去了。尤其是也莉一次跟踪之后,从哪个角度看,那即都需要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也莉是同级的一个女孩。第一次见面是在餐厅而不是别的地方。那即选了牛排,又选了清汤羊肉,看到也莉的对面空着,毫不客气坐了下来。更不客气的是也莉,一探手,叉了一块牛排,好在在进嘴之前,还客气了一句:我喜欢。
那即正视了一眼,没有丝毫的责怪:我认识你吗?
也莉不急不忙咽下牛排,也正视一眼:这不就认识了?
那即把盛牛排的托盘往前推推,点点头。
还好,也莉给那即一双盛满笑意的酒窝:那即,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六十八公斤,来自漠北草原。对不?
那即耸耸眉,喝一口羊汤:你了解的很详细呀?学生会的?
也莉嘎嘎一笑:浓眉大眼,轮廓线刀劈斧凿,嘴唇厚而不肥,虎背熊腰……
那即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也莉擦擦笑出来的泪,摇摇俏倩修长的手:你别误会,我只是背诵了一下别人做过的功课,娱乐一下,非本人之所愿……
说着话,又把自己还有一半的水果沙拉往前推推:只吃肉很难做到营养均衡哦。怎么,你不想知道了解你并对你如此详尽描述的人是谁吗?
那即摇摇头,叉了一个圣女果。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如早已熟悉且关系很不一般的朋友,事隔多年之后,相逢在一个随机的场合,没有寒喧,没有客套,好像彼此之间都很了解一般,自然而然处在了一起。那即不问那个做了功课的人是谁,也莉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但两个人已经完全接纳了彼此。
随后,那即才知道,也莉的父母都是遗传基因方面的权威和泰斗。而也莉,特长也是生物学。也莉无视那即的沉默,双眼如刀,切削那即的脸庞,尔后,又故作轻松地背书:几乎完美的进化,或者是完美的伪装,你的头骨,明显比常人大了一圈,这些细微的差别,却可以巧妙隐藏你异于常人的颌骨。你的牙齿,肯定比常人多几颗,而且都是中切齿和侧切齿,你没有智齿,嗯,小时候吃奶,你妈妈一定受罪不少……
不得不让那即惊讶了,但那即的表现也仅仅是浓黑的眉毛耸了耸。这轻微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也莉的美目,但也莉不在说话,似乎自己什么都未曾说过,只是专心享受眼前的美食。但她知道,那即的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