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莉无法回答那即。
她知道,那即深藏在内心的焦灼,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是呀,月圆之夜那即身上爆发的洪荒之力和冷酷嗜血,绝非人类之所为,可是,他又偏偏是一个人,而且是非常优秀的现代人。也许,那即想要知道的答案,也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但是,至少在眼下,她无法回答,却不知自己的父母可否又能回答了?
那即知道也莉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离坐:我渴望安稳正常的生活,从五岁开始就饱受困惑至今,我预感将要发生许多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我到处寻找答案,直到如今仍然是一头雾水。
也莉眼里泛上泪花,心却一阵抽搐。她理解这种折磨,昨晚亲眼目睹的一切,直到此时还如此强烈地撞击心扉。自己仅仅是一个旁观者尚且如此,那即经受了何等的煎熬和折磨?这个外表平静淡定的男人,内心该是如何的伤痕累累?特别是抽搐之后的那一声长嚎,似乎排遣出了惊天动地的苦痛,又似宣示了积蓄数千年的力量,倘若不是那即用一只兔子的鲜血浇熄心底的烈火,也莉肯定认定这就是一个完美的超人在世,神者降临。那只兔子,似乎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正好从那几面前跑过,不,应该是冲着那即跑来——它是被这一声的长嚎吓昏了头吗?正所谓久旱逢甘露,那即凶残地撕开了兔子的血管吮吸血液,也莉胆颤心惊,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把头埋在了草地上……
此时,那即的失落和茫然,竟如此强烈地揪着也莉的心,似乎是为了安慰,乃或者是发泄,也莉的声音有点激动:……姓阿史那氏。别为部落。后为邻国所破,尽灭其族。有一儿,年且十岁,兵人见其小,不忍杀之,乃刖其足,弃草泽中。有牝狼以肉饲之,及长,与狼合,遂有孕焉。彼王闻此儿尚在,重遣杀之。使者见狼在侧,并欲杀狼。狼遂逃于北山。山有洞穴,**有平壤茂草,周回数百里,四面俱山。狼匿其中,遂生十男。十男长大,外托妻孕,其后各有一姓,阿史那即一也……旗纛之上,施金狼头。侍卫之士,谓之附离,夏言亦狼也。盖本狼生,志不忘旧——我无意冒犯你,这是《周书》上的记载,我也不知道这是否和你有直接关系,因为我经常看妈妈翻看这些章节,我,我……
一口口水泛上来,噎了也莉,连着“我”了几声,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
那即看着也莉,按按她的肩膀,不愿意正面回应她的叙述,却又不愿意给她更多的失望,喉结滑动了几下,吐出几个字:也不全是失望,所幸遇到了你,但这里已经不是我的久留之地了……
声音轻得似乎只有自己听得到,但是也莉还是听到了,心头一热,看着那即的背影,眼里竟有点湿润。她掏出电话,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如您所愿了老凤。
老凤就是也莉的妈妈,但也莉似乎很少叫妈妈,也很少叫老娘,一张口就是一个老凤。
老凤的欣喜显而易见:详细说说?
有狼的凶残和敏捷,又有狼的机智和智慧。狼的基因或者是人的动物性,表现的淋漓尽致,而且,完全是一种不受自我控制的状态。也莉的叙述简洁扼要。她眼前又浮现出那即在假山的出色反应,在落下山崖的一瞬间里,她看得分明,那即四肢着地,手脚支撑身体,腰身如此完美而强劲地弹了起来。
宝贝女儿辛苦了!老凤给也莉完美的安慰,也莉却冰冷的有点执拗:告诉我,妈妈,这能证明什么?你让我冒如此大的风险,仅仅是想证明自己的研究吗?那即,将要面对什么?
电话里面是长久的沉默,也莉叫自己妈妈,意味着她已经很生气或者很有意见了,老凤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女儿的困惑,但是在一旁的丈夫摇了摇头,老凤知道这个意思:莉莉,这些原因,在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