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鼻液弄脏了,本就吃得七八层饱了的嘎咕兽顿时没了兴趣,又打了几个喷嚏,却是摇摇晃晃地走开了。其他几个尚未吃饱的嘎咕兽走过来嗅了嗅他身上恶臭的鼻涕味,也都摇头晃尾地走开了。
他竟然因一泡鼻涕活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同伴的残肢断臂,脑浆内脏中,他躲在角落里,痴痴呆呆地发愣。他觉得恶心,觉得自己应该感到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那么害怕。虽然他的身体一直在簌簌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些刚才的同伴,现在的残肉断骨又都是谁,自己这些人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但出奇的事,他既不特别害怕,也不对这些本该无比重要的事情感兴趣。他只是感到恶心,那些同伴的血与内脏让他感到恶心。并不是因为它们属于他之前的同们,只是单纯地,对它们本身恶心。
没有被吞食的他甚至因无聊开始观察起这群差点将他分尸吞食的巨大的怪兽来。它们都很高大,普遍十几米的样子。即使是那些未成年的小兽,也有几米高的样子。他在他们面前是个真正的小不点。它们行动都很迟缓,除了刚才抢夺食物和捕食试图逃跑的同伴时。它们大部分时间动作都很迟缓,带着悠闲,甚至透着某种温顺。
那些将他们丢进来的强壮族人一直没有出现,大概是以为他们没有人能活下来吧。兽圈很高,他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圈墙的顶。那些嘎咕兽吃饱了,悠闲地散了会儿步,大部分都四肢弯曲,卧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刚刚那头咬死吞食了那不知道是自己兄弟还是同伴的小嘎咕兽又走了过来,却原来是其他大部分的成年族人都睡着了,无人陪它玩,它又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放过了的那个食物,还是个活物,想过来跟他玩耍了。
它走到那个小不点的面前,很小心地用尖尖的獠牙小心地戳了戳他。他奇怪地看着它。它又试图伸出长满尖刺的舌头去舔他,快碰到他身体时,又闻到了自己之前的鼻涕的恶臭,犹豫了下,停住了。
杜看着像顽皮的小狗一样想同自己玩耍的小兽,看着它牙缝中仍残留着的那少年的血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想。自己对这些智力低下的野兽来说,只是单纯的食物和临时的玩具,不存在善恶,内疚与戒备。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看起来,那是一双长满了浓密体毛与尖尖利爪的手。“这不是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突然升起这样奇怪的念头。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完全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自己被丢进兽圈前所有的事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升起这样似乎有些怪异的念头。
“咦,居然还有一个家伙没被吃掉!早知道今天要送来一批淘汰者的话,我早餐就不喂这些大宝贝们太饱了。”一声粗声粗气的家伙在杜的头顶圈墙上大声说道。
杜认出了他,正是之前将自己等人丢下来强壮族人之一。他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咿呀了好一会儿,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自己竟还是个哑巴!”他愕然地想道。
“哟,原来还是个哑巴!小哑巴,你幸运了,呆会儿会有个大人物过来挑坐骑,为了不让你这一身污秽污了那位大人的法眼,所以你得出来,也就是说你小子今天不用死啦!”那粗壮的兽人饲养员粗声粗气地说道。
从高高的圈墙上垂下一条粗麻绳,杜看看麻绳,饲养员看看他。
“怎么,舍不得出来?爬啊,你这失败者!”饲养员喝骂道,一脸的鄙夷。
杜伸手试着拉了拉那头被饲养员单手提着的麻绳,居然稳稳的。他不觉得自己凭这么一条麻绳就能爬上二三十米高的圈墙。而且他很怀疑顶上那牙尖脖子粗的家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