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晕血不算什么大事。
实际上压根就不是事。
不过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一睁开眼,就看见一排耀眼的日光灯,戳得眼睛疼。
我闭上眼,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鼻腔中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这时候耳边响起人声,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醒了?小伙子。”
我睁眼看,床边正坐着个穿警察制服的男人。
我想坐起来,发现身上有点软,使不出力来,就放弃了。
我朝警察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说着掏出了一只录音笔。
“方丘。”我说,我看着他,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我感觉嘴唇有点儿干。
“哦,不用紧张,我就是了解下昨晚的情况,是你打的120吧,你都看见了什么,跟我说说。”他扶了扶自己的腰,自嘲一笑接着说,“唉,年纪大了,熬个夜都熬不起了。我姓马,你叫我马叔就行。”
警察们也是辛苦。
我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对他说,“我没有看见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过马路的时候他们从我旁边过,闯了红灯,叫着笑着就转弯了,然后我就听见他们的声音没有了,刹车声,撞击声,零碎的响声。我知道出事了就赶紧打120,过去只看了一眼我就……”
这是我的真实经历。
“你晕血?”这个姓马的警察问。
我点了点头。
他关上录音笔,站起来在窗前走了几步。
我这才有时间看了看这间病房,普通病房,放了三张床,只不过除了我这张靠窗的床上躺了我,另外两张床没人,医院病床可是稀缺资源,应该是跟昨晚的事情有关,警察们给我腾出来的。
昨晚……我只看了一眼,但是就再也忘不了了。
太惨了,十几辆摩托车被一辆拉着煤渣的大货车给碾了,一地血肉,有几个都看不出是人来了。
“你觉得这是寻常的交通事故吗?”
我还在回忆着更多细节,又泛起了恶心,马警察突然问我。
“是吧,他们闯红灯恰好被卡车……难道有哪里不寻常吗?”我问。
“他们转弯开了一段才被撞的,不是在路口,路不窄,完全够他们避开卡车。”马警察说。
“说不定他们开得太快。”
“也说不通,看现场痕迹,他们骑车聚集在一块,看见卡车迎面开来不可能高速行驶着还不分开。”
“也许他们找刺激?”我把那十几个骑手贴着我骑行的经过告诉了他。
马警察摇了摇头,说这是两码事,我太小,车太大。
“我就感觉那卡车是突然出现就把他们给碾了的,不然根本不能解释现场。”
我只看到一地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现场怎样,我感觉我没有发言权。
从前看小说或者电影,里边的警察神神叨叨的,还以为是创作需要,现在……看了看身边这个,才觉得可能是真实写照。
车祸就是车祸嘛,有什么好疑惑的,而且那些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飙车族,也许都不算好人吧,他们那样张狂,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马路吞噬。我觉得他们是有这种觉悟的,没有理由,就是觉得他们那样玩车,玩命地玩车,就是不怕死。
马警察没理我,他通宵守着我,所期待的是不是跟我告诉他的不一样。他脸色不太好。
“没事了,小伙子,谢谢你拨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