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上到大学了,对自己的行为已经能够完全负责任了,为什么连几点起床都依旧要管着呢?
我听人说过,谁说的我忘了,但是私下觉得很是有道理:一流学校抓效率,二流学校抓学习,只有最不入流的才会死盯着纪律。
很遗憾,当年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来到这么样一个只抓纪律不管效率的破地方,恨不能给它炸了的鬼地方。
但是也就是想想恨恨,真的炸了它?那是万万使不得的。
即使如今我们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每天早晨的七点二十,必须离寝,否则学生会的小学弟们就要在门外候着,隔几分钟就敲敲门,“学长,起床了。”语声轻柔,就像是深夜攀上藤蔓软梯,隔着窗呼唤情人的热情少年。这一声声叫得我浑身发软,骨头酥麻。
然而今天早上七点二十,敲门声是准时响起了,但那酥酥麻麻的“学长,起床啦。”却并没有响起。
敲门声刚健有力,频率极高,一直不停地响了五分钟,给我震得脑袋疼。
我一怒,从床上坐起身,冲着门口大喝一声,“擦!谁啊?大早上的干嘛呢?”
憋了一整晚的浊气从这一声吼统统喷发出来,胸中一轻,浑身畅快。
我不自觉扯起嘴角,发觉自己心情有点儿不错。
但是接下来从门外传来的话却让我笑不出来了。
“学生会,查寝,起床。”
七个字,说得不快不慢,开头不是熟悉的酥酥麻麻的“学长”,而是冷硬的“学生会”。
换人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老王他们也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摇头晃脑,哈欠连天。
“老王,学生会来人了。”我朝他看过去,语气有些严肃,“应该是新换届的学生会,不是那些喊‘学长’的小学弟了。”
老王皱起眉。
“怎么,怕了?”我嘲笑他。
“嘁!”老王不屑地撇嘴,我就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他直接就跳下床,去开门。
直到老王把门开开,那敲门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我的那一声大吼之后,他们回答了我是学生会的,然后又开始敲起门来,简直就没有一点儿对学长的尊重!这让我们都很火大。
门口站着三个人,胸前都挂着学生会的工作牌,跟挂狗牌似的。
领头那个是个平头的小四眼,个子不高,顶天一米七,后边两个表情有些紧张的倒是都挺高,绝不下一米八的样子。老王一米八多点儿,他开了门,就得低头看那小平头的四眼仔。
“干啥呀,大早上的敲门敲个不停的。”老王揉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
“学生会查寝,你们全寝五个人都未按时离寝,也没有打扫卫生,没叠被,桌子凌乱……”那小四眼扫了一眼我们寝室,仰着头对老王叽里呱啦一通教训。
“你们系导员没说吗,每天七点二十必须离寝,否则就通报批评!”小四眼推了下眼镜,金属边框的金丝眼镜,这年头很少有年轻人戴这种款式的眼镜了。
“喂,四眼,我们都住了这么多年了,天天这个时候没起,也没有通报啊。”我冲他喊。
那小四眼抬头看我,眼神不善。
我哼了声,把头一撇,敬他个大大的白眼。
“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我记名字。”四眼扫了我们一眼,站到门边看起表来。
贱贱和阿长对视一眼,拿不准门外那小子的深浅,不知该不该起床。
老王倒是抓着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