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洛阳牡丹甲天下,来得时候却不是那花开动京城的季节,秋雨连绵,青石路两旁的小贩躲得无影无踪,当然在这么个大都市里你根本无须担心住宿问题。
李玥坐在二楼靠窗户的地方,不停地扒拉着盘中的花生,小二将门帘放下来,账房先生心急如焚,一变遍遍计算着始终不对的账本,渐渐地脑门上满是汗水。
一个管账的若开始出错,那就离解雇不远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连成雨幕,李玥探出窗子勾头向街尾望去,一条人影由远及近,他没有撑伞,被雨水淋湿的僧袍将内衬显露出来,走到近前便隐去了。
又过片刻功夫,帘子被轻轻挑起,他的衣服已不再向下滴水,原来方才是躲在檐下拧水,衣服虽已不再滴水,但脸上还蒙着一层水珠,他也不急着坐下,伸手向脸上抹去。
他的手较常人要宽大,因为几乎覆盖整个面,李玥大惊:“好一个妖异的和尚。”
那和尚当真也只能用妖字形容了,只见他眉清目秀,齿白如银砌,面容似女非男,竟还挟有一丝儿绯红之色,偏偏又生出凛冽之感,让人忍不住去凝望。
偏远的黑暗角落里忽的扬起一道声音:“怀玉和尚。”
“正宫娘娘,别来无恙。”怀玉轻轻一笑说道。
故人重逢,却再难以激起过往,有的只是平淡,只是这人生中一点点小小惊喜的轻轻一笑,往事都已随风飘散,强自挽留的沙子从指间渗出。
世间的事岂非也正如攥在手中沙,越紧流失得越快,好在他也过了少年轻狂,自作多情的年纪,所以他只是轻轻一笑,笑的洒脱而自然。
帘子再次被人撩起,只见一道瘦削的身影闯进来,于愁云惨淡中急急一停,对着怀玉恭敬道:“师傅。”
怀玉一双眼变得空空茫茫,看向远方,似有无限哀伤,又包含着理解。
“哎,他还是改不掉能避就避的性格。我确实不该迫他做不愿的事。”
魏青冷哼一声,愤愤不平道:“什么段三少,他枉有三少之名,也不配师傅引为知己。”
“不,你不懂。”怀玉和尚继续言道:“那年的雪很大,这是江湖上最大的一次争斗,来的俱是江湖名宿。”
“那时的他极爱着白衣,在长白山积雪的映照下真的是恍如玉树,如同直欲凭空而去的仙鹤,那种风采,那种气度,只把那些平时自诩为一代宗师的人羞得无地自容。”
“人人都道段天扬得了玲珑玉髓,可我是知道的,哪有什么玲珑玉髓,尽管他多次解释,我亦在旁澄清,他们始终不肯相信,只以为他要独吞,为一件莫须有的东西争得面红耳赤,什么恶毒的语言都讲得出,甚至辱及父母,我就见他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他冷冷地说:我就是要独吞,哪个不服?”
只听一道轻微的声音,辟邪剑已被他拿在手中,剑光寒冷就如同此时的眼眸,少林慧空大师手持伏魔杖,我断断不曾想到,武当缥缈真人王明朗亦向前迈出一步,二人一前一后,成夹击之势。
慧空道:“段施主,贫僧观你面相,目露煞气,此乃堕入魔道的征兆,正所谓利欲熏心,交出玲珑玉髓,随老衲前往少林日日诵读佛经,化解灾劫。”
王明朗利剑在手,正色说:“今天我王明朗要降妖伏魔。”
他傲极了,根本不正眼瞧这两位武林前辈,长笑一声:“随我来吧。”言罢,率先向山顶飞去,慧空和王明朗紧随其后。段天扬甫一落地便是回身一剑,慧空伏魔杖击出,王明朗随手一抖,剑光点点,正是其成名绝技七星耀月。
三人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