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女丁伶右手所握的长鞭刹时向他腰上抽去,下刻叶樊的身子飞鸟般跃起,没等他身子落地,一道剑光挟着寒意卷来,尽管此时天空中刮来风,可那点儿寒凉怎比得上心中的滋味。从未感到是如此的难受,令他竟生出种错觉,自己在梦幻与现实间徘徊不停,叶樊再也想不到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人会对他下如此狠手。
虽然大家都是在刀尖口讨生活,可毕竟是从小长在一起,即使再无情的人,心中想必也不好受,丁伶的面上露出丝不忍,手下顿时慢了几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更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只听她说:“师弟,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也明白师傅的性格,她怎么会让一个无用的人活下去。”
一个人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当即将要死去时就是已经失去了价值。
好狠毒的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失去了价值就要去死么,是谁给了她终结别人生命的权利,可以那样放肆胡为、视人命如草芥。
一个生命来到世上是多么的不易,谁会觉得死是种享受?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白痴,叶樊不是傻子也不是白痴,他当然还没有活够,更不会觉得死是种享受。
所以他听完师姐的话,脸上就变得一片惨淡,双手颤颤巍巍,连自己都不确信能不能拔出腰间的剑,丁伶的眼中泛起泪花,握着鞭子的手不觉松了几分,那鞭子似比往日沉重了,再扬不起来。可就在这瞬间叶樊眸子里爆出的精光,哪像是一个害怕已极的人,手中的长剑挽出朵朵剑花。丁伶的脸上露出花一样的笑容,双唇紧紧抿着勾起个弧度,手中的鞭子于长剑刺来的刹那绽放出芳华如绝代盛姿将之拦下、扼杀。
难道方才一切都是假的,这就太匪夷所思了,一个人的感情,面部怎能控制的这么精确,还好他们不是唱戏的,要不然可让别人怎么活。
白无双身形离鞍而起,短笛连晃三下将叶樊背上三处穴位罩住,叶樊身形忽的一矮,长剑向后点出,这招类似于回马枪却又不同回马枪,要旨同样是出其不意,若是常人必要伤在这下,但白无双身为大师兄不是徒有虚名,金玉使者是何等样人,旦见他腰肢摆动,身子向右偏移,目光瞟向师妹,丁伶掌中鞭子立时挥出,鞭梢缠住叶樊剑身,叶樊只觉掌中长剑如陷泥潭,白无双的短笛已由身后袭来,此时不撤怕是再无机会,只能放弃被长鞭缠住的剑。
只听哆地一声,丁伶素手轻扬,飞起的长剑插入树干,失了利器的叶樊就好似拔去牙齿的老虎,任凭身形再利落,也被打掉只手臂,遍体鲜血淋漓。
片刻之后,一具尸体被挂在树干上,尸体面目全非,显得触目惊心,树下站着两个年轻人,他们竟说着甜言蜜语,互诉衷肠。
“如果有一天,师傅要除去我,你怎么办?”丁伶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白无双。
“那还用说,一定帮你。”白无双一脸正色的朝她笑道。
丁伶一颗心顿时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中,稍稍脸上又露出不安的神色:“你知道我是那样爱你,她武功那样好,我怎么会让你冒险,即使你要杀我,保全自己,我也不会怪你。”
白无双面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半晌无语,丁伶抬头看去,亦看到他渐渐逝去的笑容,心中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只化作满腔柔情,梗在喉中。艳红的嘴唇,动人的眼睛以及那温柔多情的笑容,在这刻都映在白无双的眸子里,他把全身所有的动力都化做那轻轻的一揽,双唇瞬间被情人占有,她的睫毛忽的颤动了下。
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未来的路以及心头强烈的不安,怕方才的话会成为僭言。
大街尽头有两匹马跑来,马上的人正是截杀叶樊后赶回来的白无双和丁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