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的一个夏天。端午刚过,骄阳似火。
铁城市白川县浪竹镇红莲湾。
又是六月天,这个季节是红莲湾村民最忙的时候,忙完收获,马上就得耙地,播种,紧接着插秧,季节性很强,误了季节,晚造的收成就会大打折扣。
这个六月天有些邪门,比过去任何一个六月都要热,大地像个烧得通红的大烤盘。
田垌里,早造的杂交水稻刚抽穗,眼看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可收获了,可万万没想到,本是稻花飘香、蛙声一片的季节,却因为骤然遭遇到严重的旱情,沟溪的水早已干涸,田边打的井也抽干,稻田已晒得开始皲裂,禾苗成片枯干,村民们无计可施,只能盼着老天爷大发慈悲,开天门播洒甘霖。
“村里有人做了得罪上天神灵的事情,旱灾是神灵的惩罚,要想下雨就得做社求雨。”村里的神婆四叔婆说。
四叔婆的话,村里的老人和妇女们可是相信的,她可是这一带有名气的神婆。于是全村动员,家家户户凑钱交米,集中到村祠堂宰猪做社求雨。
“广布润泽,辅佐雷公。……急急如律令。”
“收阳降雨顷刻生,驱龙掣电出玄泓。……急急如律令。”
一时之间,但见祠堂、村头村尾的社坛伯公处,高香袅袅,鞭炮此起彼伏,社坛前,虔诚的村民们顶着烈日,跟着神婆社公祈祷求雨。
当然,也有人不信这一套,在村头那片沼泽湿地,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小伙子戴着一顶大草帽,挥汗如雨,趁着天旱,用铁铲深挖翻晒着泥土。小伙子在开垦荒地,这一片没主的沼泽湿地,沼泽深的地方可到腰眼处,经常涌出凉嗖嗖的泉水,什么都种不了,还影响到周边的稻田。曾经有村民和耕牛不慎陷进去,都要多人帮忙才起得来,因此平时耕作、放牛的村民都不敢靠近,成了一片生命的禁区。
“邪门了,世间竟然真有穿越的事儿,我穿越了,而且还是做着春梦穿越的,魂魄穿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附身于一个傻乎乎的乡下小子,丢人啊,像我这样做春梦穿越的恐怕是第一个吧。”
这个翻地的小伙子穿越前叫高云。
高云大学毕业了,辛辛苦苦读了十多年书的他回家大半年了,投出的求职书至少有几十份,但都是石沉大海。不说赚钱养父母了,连自己三餐都是靠父母打零工来保证,惭愧啊,父母送自己读了10多年的书,大学毕业了还得靠父母辛苦赚钱来养。高有田一边找工作,一边复习准备参加公务员考试,报考的是一个乡镇党政办工作人员,眼看就可以参加公考了,他对自己的考试能力很自信。但命运之神总是和他过不去,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他看了一会书,不知不觉趴在书桌上睡着了,也许是太疲惫了,也许是这段时间母亲老炖鸡汤补他,他竟然做了一个十分荒唐的春梦,在春梦里,守身如玉的他居然和楼下一位从未说过一句话的女邻居滚床单了,更难堪的是自己还是一个快男,一泄如注,尼玛,要糟了,根本停不下来,连魂魄都守不住了,最后一并喷薄而出。
次日,当地早报刊出一则消息:一位小青年有色心没色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边看书一边做春梦,导致精尽人亡。
玛德,这新闻真无聊,不过蛮吸引读者眼球的。
再次睁开眼时,高云发觉自己身处一片空旷的田野里,软绵绵地靠在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小媳妇怀里,小媳妇含着泪呼唤着一个很俗气的名字:有田。
“有田,你不要吓到嫂子啊,你快醒过来……”
有田,我叫有田吗?不科学啊,借尸还魂,夺舍重生?!但自己的魂魄真的寄附在一个叫高有田的乡下少年身上,更邪门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