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地里松着土,不知不觉,太阳爬高了,沼泽湿地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灼人,热得人内衣湿透。
高有田干脆将T恤脱了,光着膀子甩动着锄头,皮肤微黑的背部,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闪亮的汗珠越发衬托出肌肉发达结实,男人味十足。
“有田,日头大,天太逼了,出汗多,喝碗米汤吧!”夏春凤倒了一碗米汤,端到高有田身旁,关切地说。
“嗯,谢谢嫂子。”高有田接过那碗米汤三口两口就喝完。
看着高有田汗流浃背,裤头都淌湿了大半,心疼地说:“全身都湿透了,要不到树荫下歇一会儿。”说着,扯下搭在脖子的汗巾,垫着脚跟替高有田擦着额头的汗水。
高有田低头看着嫂子专注而大方的神情,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幸福,心想:有嫂如此,人生何幸。
近距离打量着嫂子,只见嫂子高挺光洁的鼻翼上颤动着汗珠儿,细腻纯净的脸颊也淌着晶莹剔透的汗水,长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汗水还打湿了嫂子那齐眉的刘海和飘散的发丝,隐隐约约,似乎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夏春凤感觉到小叔子在打量自己,抬头嗔了小叔子一眼,轻声骂着说:“热不热啊,傻乎乎的,看什么呢,把嫂子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高有田傻傻地笑了笑,说:“跟着嫂子干活,再热的天心里也凉快。”
“说什么疯话,真是傻子……”夏春凤笑嗔着说。
“扑哧”的一声,刚好看到这一幕的大妞掩嘴一笑,带着几许羡慕,说:“真受不了你们,你们叔嫂哪里是干着又苦又累的农活呀,简直是在享受田园生活,日头像火一样灼人,又毒又辣,人家都巴不得躲到树荫下纳凉,你们叔嫂却像是越晒越有滋味,真是气死人。”
大妞的话明显有调侃她们叔嫂关系密切的意味,夏春凤脸嫩,感觉脸颊有些烘,转身走到蓄水池边,蹲下搓洗着自己的汗巾,拧干后搭回自己的脖子上,一边埋头干着农活,一边侧耳倾听着小叔子和大妞说些什么。
但见高有田朝大妞笑了笑,说:“心静自然凉嘛,凡事应当多朝好处想,事情往往就变得美好,心情也会舒坦愉快,相反,老朝坏处想,自然会觉得事事不如意。外国有一位哲学家说,存在就是合理。太阳大一定有它的合理之处,这是自然规律,正因为有阳光,才有生命,万物才生机勃勃。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磨难和波折,这没什么不好,它可以磨练一个人意志,它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更坚强。你说是吗,婷姐?”
大妞撇了撇嘴,笑着说:“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会说话,大道理总是一套又一套的,我才小学毕业,哪知道什么哲学,有田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说到这里,大妞的目光游移到田边的一棵孤独的灌木,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回过头,轻咬着贝齿,说:“其实我也不笨,也能听得出有田这番话是冲着我来的,谢谢你,有田,我会好好珍惜的,哪怕不为自己,也要为我妈,为了三个还没长成的妹妹。”
高有田苦笑不已,本来是劝大妞坚强乐观一些,哪知道大妞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高有田所说的道理其实大妞都懂,她也对生活有过美好的憧憬,可现实是残酷的,当她十多岁的时候,父亲狠心扔下她们几个姐妹撒手西去,她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以稚嫩的双肩撑起这个家,后来,村里的同龄女子纷纷穿上婚纱,一个接一个出嫁了,她很羡慕,希望有一天穿上雪白的婚纱,但她不能,她不能不管不顾命运孤苦的母亲,还有三个可怜的妹妹,为了她们,她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看到大妞有些伤感,夏春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