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有田推开院子的竹篾门,走了进去,敲了敲门,唤道:“屋里有人吗?”
“谁呀?”良久,咿呀一声,房门打开,只见一个头发蓬乱、面容蜡黄、四旬出头的村妇探出半边身子,眯着双目询问。
老妇正是花十的老娘刘月英,双目有些不便,走到身前才认出来人是高有田。
“月英婶,我是有田啊,有才的弟。”高有田说。
“哦,是有田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你哥有才呢,有什么事吗?”花十的母亲刘月英说。
“月英婶,这些年花十哥有什么音讯回吗?花十嫂子呢?”高有田问。
“这个孽障,哪有什么音讯,一走就是几年,生死不明,也没见过他一分钱回来,家不要了,老婆女儿也不要了,白生这么一个死仔了,前些日子你花十嫂子不大舒服,也回娘家去了,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老婆子了,这个家哪里还成家呀。”刘月英叹息说。
“噢,吉人天相,花十哥不会有事的,或许他在外边身不由己吧,有空他会回家的。”高有田好言安慰说。
“……希望有这么一天吧,想当初,他要和你哥有才一起去跑船,我就竭力反对的,咱们祖祖辈辈都是本分过日子的人,那种整日在江湖大海上漂的日子是人过的吗?真后悔当初让他离家,要是哪天回来了,宁可打断一条腿也不让他离家了。”刘月英拍着门板,恨铁不成钢地说。
“月英婶,听说当日我哥有才出事时,是花十哥送回来的,我也想找到他,问问当时事故发生的经过,他最后一次有说过要去哪里吗?”高有田问。
刘月英想了想,说:“具体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只是我家花十当日给家里留下一笔钱后,就连夜和步家村的一位后生一起走了,那位姓步的后生听说有个叔在县城开公司的,或许这个人会知道他们的去向。”
“噢,谢谢月英婶,改天我再去县城找这人打听打听,对了,花十嫂子没什么事吧,听说病了是吗?不可能呀,前些日子还好好的。”高有田问。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个月前的一天傍晚,田艳从地里回来后就像丢了魂死似的,整天忘这忘那的,后来就病倒了,你爸妈还来看望过她呢,前些日子她说地里谷子保住了,也没到收割的时候,想回娘家看看她妈,于是自个儿回娘家去了,恐怕十天八天内不会回来。”刘月英唠唠叨叨地说。
从花十家走了出来,高有田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