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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有一千五百人的乐州民兵来到了晋军的临时驻地,还有五六十个海商带着三千人左右的家丁紧随其后。
他们虽未着甲,但手里都拿着质量还算可以的刀枪剑戟,声势绝对不弱。
晋国的征粮副帅钟大骏站在营门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转而看向一旁被绑得更粽子似的两个人,他们是昨天晚上从奇怪的地道里溜出来被他当场逮到的可疑分子。
把昨夜的颓势稳定住,重新构架起用以相持的防线后,已经是破晓了,一晚上没睡的钟大骏才有空审问他们。
一个名叫叶宇长,一个名叫方禹霆。
前者自称是叶氏船行的二把手,后者自称是乐州治魉官总长兼乐州民兵指挥使。
一句话,就是特别强调自己是本地的实力派,最好别动他们云云。
钟大骏坚信这两人扯虎皮拉大旗,一定是密探,但当要把他们拉出去斩了,他又觉得万一是真的,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什么。
于是,令他们一个写信给叶氏船行的总舵商馆,一个写信给乡兵治所以及治魉官署。
没想到,竟然真的来人了,真的是可以代表地方一派势力的人。
昨夜晋军在大溃败中严重受创,有七百多人直接战死,九十一人轻伤,一百零九人重伤,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再战的重伤。
把港区的人手抽调大半,只剩下勉强能维持治安的数目,抽调的人补充到城内的各个防线,现在手里能布置在战场的兵,也仅有两千一百余人了。
要是再贸然与什么势力起冲突,使得官兵受损,钟大骏必须得陪着罗恪定那老头子一起去跳海了。
钟大骏看着这一群情绪好像不太稳定的人们,看了看左右。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人松绑,好生招待啊!”
两个阶下囚,在安抚了前来营救自己的人马后,成了钟大骏营帐中的座上宾。
“本帅方才得罪二位了。”
钟大骏尴尬地笑了笑。
方禹霆和叶宇长只是一个劲地喝茶,就放着让钟大骏这么尴尬地笑着。
钟大骏的笑越来越僵硬,最后只是似有似无地找着话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方禹霆与叶宇长不说话,除了是为了表达愤怒外,也是因为不知所措。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密道潜回乐州城,聚拢各自能找来的人马,然后接上守在塔里的伙伴一同突围突出乐州逃往外地的。
现在被迫与晋军的征粮副帅会面,这让两人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私底下低声交谈了起来。
“禹霆,事已至此,得换个法子了,看看和这副帅交涉能不能最大限度地保一方平安吧?”
“岂能把安危托付给晋军?他们算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不是托付,是合作,两军对垒,一方为自己的财源,一方为了应付南方各道的灾民,以防民变,哪一方都不会退的,我们只能从下下签中选中下签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方禹霆上下颚愤愤地咬在了一起。
自己不过是民兵与治魉官的头,周术不过是创成之境,第二层楼而已,身旁的叶宇长更只不过是船行大当家的弟弟,手里只有与商人的关系,连周术都不会。
咬牙切齿间,他斟酌着每一个痛苦的选择,选择看上去很多,但结合现实一思量,就凭他和叶宇长,可行的就只有一个。
光是执着于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