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新兵么!
陈默工作很细致,擦个办公桌,就换了两盆水。
常服挂在衣架上,团长穿着衬衣,领带掉在肚脐上,领口扣子开了三颗,露出胸口一坨黑毛。
团长靠在沙发上,点上了一支金陵十二钗,吐了个烟圈儿。
他的目光无焦距地投在橱柜上。
橱柜里摆着四个奖杯、挂着三枚奖章。
“团长,你还得过五项铁人亚军?”陈默擦着奖杯,问道。
团长一惊,焦距一下就集中了,腰杆一挺,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指着陈默咬牙道:
“你……你居然用抹布擦老子的奖杯?”
陈默奇道:“不用抹布用什么?”
团长气得抖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跟陈默这个愣头青新兵蛋子发火,实在是划不着。
“算了,爱用啥擦就用啥擦吧!唉,都预备役了,还计较这干球!”
团长叹息一声,有些萧索地重新坐下。
“叮铃铃……”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团长有些恼火地接起,竟是军分区一号台转过来的。
“什么?政委明天来检查?我这一亩三分地他还不清楚么?检查什么?”
“赵团长,这我就不清楚了,首长也是临时动议,专门要去你们团看一看!可别说是我泄密的啊!”
“好吧,周科长,谢了!”
挂了电话,团长皱起了眉头。
团里地方小,人也少,现役编制28个。
团政委、后装处长转业后一直缺编,机关股长和营连长也是锣齐鼓不齐,加上公务班的4个战士,全团满打满算也就18个人。
就这点人,团长听脚步声就能听出谁是谁,根本没有任何看头哇!
再说,党委扩大会刚开不久,年度工作还没起步,这时候有什么好检查的?
“怪事!刘胜利那货哪根筋不对了,莫非是来找茬儿?”
虽说分区政委就要大驾光临,团长却一点都不紧张,抽着烟,拿出手机开始翻看股市信息。
工作之余炒点股,在那时的预备役并不鲜见。
看了一会儿,团长忽然将手机摔在桌上。
陈默回头:“团长,你怎么了?”
团长怒道:“陈默,你说老子是不是很失败?”
陈默不知如何接话,便是愣了。
“老子也是特战出身,怎么就混到预备役了呢?”
团长吼吼着,却有些英雄气短:“当兵22年,毛钱没存下来,炒股都玩不起,你说,老子是不是很失败?”
陈默想了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
团长瞪大眼睛,恼火地看着陈默。
我这发发牢骚,你特么还当真了?没见那里摆着的奖杯奖章?
看来别人说的没错,这兵娃子还真是蠢,就不知道拍拍马屁,让老子高兴高兴?
“不过团长你也别灰心,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是爱迪生说的。”
陈默再不会察言观色,也能看出团长的情绪不太对,便安慰道。
“滚——”团长憋屈怒吼一声。
唉……团长受打击了,粗暴一点就粗暴一点吧,我一个新兵,不跟他计较。
“是!”陈默立正,敬礼,端起盆子就出去了。
到了楼道,刚拐过弯儿,就听见团长在房里咆哮:“爱迪生,我****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