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边一家快餐店吃了午饭,洗手间转了一圈儿出来,陈默扶了扶烂草帽,踩着人字拖,慢悠悠走进了烂鱼巷。
烂鱼巷靠近河,鱼自是很多,多得发霉发臭。
但近来,烂鱼巷的产业新增了许多品类。
除了摆摊卖些个濒危动物的,还有卖粉的,卖光碟的,生意兴隆。
陈默找了块尺许见方的干净地儿坐下,假寐。
不到半小时,对面一家门上挑着红灯笼的房里先后进出了六个男子,将最后那名男子送出来时,那龅牙女走路明显有点艰难。
生活不易啊,那女人,也堪称善战了。
又同时,就在陈默旁边的旁边那房里,传出一阵吵闹声,厅里哐啷摔盆子砸桌子揍孩子,有女人和小孩在哭喊尖叫。
突然,那门被一脚踢开,面黄肌瘦的男人直着眼睛,很费力地往外走,女人紧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孩子则是紧抱着他腿被拖了一路,直到那男子在他头上狠跺了两脚才松开手。
一得自由,那男子头也不回,飞快地跑远了。
看他脸色、步履和行头,陈默便知道,这是一个中毒不轻的瘾君子。
吸上瘾的人六亲不认,谁敢耽搁他吸粉儿,就算是亲生儿子,也照打不误。
陈默摇摇头。
败类哪都有,这里特别多。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还能劝他回头是岸?
反正是别人家的娘。
正乱七八糟想着,一群小孩跑了过来,围着陈默叽叽喳喳叫着。
陈默抬头,巧了,正是前不久刚遇到过的那群小孩儿。
只不过,此刻的陈默正落魄,便是有点钱也不能给呀。
摊摊手,意思是看我这样儿是有钱人么?
于是,一片石头和泥巴砸了过来,小孩们不满意地谩骂着,纷纷远去了。
苦笑……
缅人乞儿这素质,比国内差远了啊。
给钱你就是大爷,没钱立刻变仇人了。
“滚!滚远点!”
一阵骂声传来,陈默循声看去,一个女郎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忽然感觉,MD那天气不是那么燥热了,帕岗那地儿不是那么污秽了,烂鱼巷似乎也不那么臭了。
一道清凉的风不知从哪儿吹了过来,陈默顿时精神一振。
水色长裙上印着荷花,盈盈纤腰不堪一握。
三千青丝随风飘舞,好似天女下凡尘。
细眉若拟远山之黛,薄唇为染秋日之枫,明眸堪比弱翦秋水,身姿袅袅而娉婷不媚。
没有进过“门”的陈默,还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
但他只看了那女郎一眼,也不得不惊叹:真佳人也!
那一眼,当真是翩若惊鸿!
恍然,陈默这才惊觉,赶紧收敛心神。
直到这时,簇拥着女郎的两名男子,才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脸上纹着蜈蚣,一个脖子上纹着蝎子。
喝骂驱赶乞儿的,正是脸纹蜈蚣的那个。
“好了,一群可怜的孩子,随便给点吧!”
女郎声音甜腻腻的。
“蜈蚣”闻言,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撒了出去,还不忘在离他最近的那娃子腚上踹一脚:
“麻蛋!死乞丐!怎么不去死!”
良主恶奴啊!
看那女郎,不仅人长得好看,心也善良,怎么跟她的那些个保镖一点人性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