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城北门,卫河码头。苦力们忙碌着,正把粮食物质从城内运出,装载到河船上。
一部分苦力负责把城内的物质用大车运到码头,另一部分苦力赤着上身,扛着沉重的粮袋从码头踏上颤巍巍的木板,装上货船,雇佣了足足上千名苦力,整个场面很是喧闹。
一队队的西山军士兵全副盔甲,手按武器在城内码头各处巡视,防范着可能的暴乱。
在码头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上百名全副盔甲的武士分布在茶楼内外,不管是苦力还是普通百姓一律禁止靠近。
茶楼内二楼的雅间,坤兴公主眼泪婆娑的看着陈越。
“好了,别哭了,你不是想坐着海船乘风破浪吗?这个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应该高兴才是。”陈越伸出大手,笨拙的去擦拭坤兴脸蛋上的泪珠,少女皮肤嫩嫩的滑滑的,让他的心微微荡漾了起来。
“你说过要亲自带我坐海船的。”坤兴睁着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说话会算话的,不过这次不行,海船坐不了这么多人,我得带着剩下的人沿着陆路撤退。你放心,等你们乘着船到了淮安的海边,我会在那里等着你们。”陈越柔声安慰道。
坤兴虽然是生长于宫里的天真少女,可是这些日子的苦难经历让她成熟了很多,再也没有了原来的幼稚。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眼下对父皇对大明都到了关键的时刻,而陈越手中掌握的兵力则是大伙能否在南方立足脚的关键。
没有军队作为依仗,哪怕父皇还是大明的皇帝,也未必能让各省的督抚重臣总兵将军们顺服。所以她明白陈越为什么非要带着骑兵走陆路南下,而不是选择丢掉一切累赘从海路撤退。不过她也知道路途的凶险,一千多里的路途,要从闯贼占领的区域经过,这是何等的危险啊!
“你,你一定要小心!”坤兴拉着陈越的大手,声音颤抖着嘱咐道。
陈越重重的点头,伸出手去,把少女轻轻的揽在了怀中。
......
坤兴公主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上了船。陈越向即将上船的崇祯躬身行礼。
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儿的背影,崇祯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爱卿此去务必小心,卿的功劳朕都记在心里!”崇祯温言鼓励道,眼下是逃难的途中,封官加爵太过草率,因为皇帝的印玺全部丢失,根本无法草拟圣旨,等到南京再说吧!
“陛下放心,有我父亲在,有两千西山军士兵在,肯定能把陛下安全护送到淮安,臣带领骑兵在淮安等着您,那时咱们再一起迁都南京!”陈越恭敬道。
崇祯点点头,在吴孟明的搀扶下上了船。
送崇祯上船之后,陈越又走到了父亲陈江河面前。
“爹爹,您也小心,王寅先生足智多谋,遇到事情可以和他商议。还有,海上行船不比路上,原海防营游击吕泰经验丰富,可由他指挥船队的行止。”
陈江河点点头,示意记下了。父子二人又交谈了几句,陈江河嘱咐儿子一番,也上了船。
陈越又和王寅袁可望杨正平等人一一话别,所有的物质均装上了船,船队起锚开拔。
海河河水湍急,在河里行船速度极快,只要一日夜的时间,就能赶到大沽口。
看着远去的船队,陈越的心情很是复杂,海上的艰难凶险不比路上差多少,海防营的海船大都是些单桅海船,载重量也就一两百吨,根本经不起多少风浪,这也是陈越设计路线时让他们从淮安上岸,而不是经长江到达南京的主要原因。
一百余艘海船,能够安全到达淮安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好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