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先拿去给弟妹熬粥喝吧!”赵大不由分说把米碗塞到钱二手里。
“大哥,我,我......”钱二嘴唇蠕动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终归有办法的。”赵大道,然后重重的点头,“肯定会有办法的!”
下一顿的饭没了着落,赵大无心再做工熬制海盐,也不愿在家里呆着,便出门四下走动。
“赵大哥!”无赖子王庆鬼鬼祟祟的走来,冲着赵大招手。
若是往日,赵大根本不愿搭理这游手好闲的无赖,可今日不知为何,赵大鬼使神差的迎了过去。
“赵大哥,有笔买卖你愿不愿做?”王庆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问道。
“什么买卖?你要替人买盐吗?”赵大随口问道,心中却有了一丝惊喜。
王庆这厮勾连甚广,据说和私盐贩子也有往来,若是他肯收盐,哪怕盐价压得再低,总算也有活路。
“盐根本走不出去,我收它作甚!”王庆尴尬的笑笑,然后道,“我说的是一桩其他买卖。”
“什么买卖?先说好,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赵大警惕的说道。
这王庆是坏事做尽之人,赵大虽然穷困,为人立身却正,虽是灶户祖祖辈辈却是清白人家。
“违法的事我干,不需要赵大哥你做。”王庆笑嘻嘻的道,“赵大哥您不是弟兄多吗,我想请您今晚带兄弟帮我助助威,什么也不用干,事后每人我给十斤大米!”
“十斤大米!”赵大就觉得心砰砰跳着,若在往日,这点米也算不得什么,只要干上两个天煮盐就能赚的,可是现在盐堆在家里卖不出去,想想家里嗷嗷待哺的妻儿,赵大的心动了。
“真的只是站阵助威?”赵大的声音充满了软弱和犹豫。
“我还能骗您不成,就是助助威。”王庆笑道。
“好,我答应你!”赵大重重的点头。
“二更时分在镇头的关帝庙前等着,千万别晚了。”王庆叮嘱了一声,便离开了。
原地站了片刻,赵大扭过头来走进了镇子,去召集相熟的兄弟去了。
当夜二更,赵大带着十来个相熟的兄弟走出了镇子,就看到关帝庙前,一身黑衣的王庆正等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五六个人,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模样。
“走吧!”见赵大带人如约而来,王庆点点头没有多说,带头向镇外走去。
借着天上的月光,一行人沿着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却是走向如皋方向。
赵大震惊的发现,一路行来,不时有人从其他村子加入了队伍,当走到如皋县外东关时,队伍已经有了一百余人,赵大模模糊糊的认出,人群中大部分都是本地的灶户,很多人赵大都能叫上名字。
如皋县城是一座低矮的小城,位在运盐河边,城外靠近运盐河有码头,码头边有数处仓库,一家粮行,沿着运盐河还有好几家商铺。
而一行人的目的就是粮行。
两淮沿海盐区,土地贫瘠,产出很少,灶户们有的也种有少量田地,地里所产实在太少,所需的大部分粮食必须得采购。所以扬州的粮食商人便把生意做到了这里,在沿海各县城,乃至较大的镇子都开有粮行,专门卖粮食给灶户。
在大明早中期,朝廷收购灶户手中的盐是用粮食来换,往往价钱是一担盐换一担粮。可自从万历朝盐制改革,朝廷购盐不再用粮食来换,而是用银子买,灶户卖了盐再用银买粮,于是粮商应运而来,低价从江东乃至湖广收购,加价卖给灶户,从中赚取差价,催生了很多富商。
在这如皋城外的东关,就有这么一家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