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轰鸣如雷,地面剧烈的颤动着,六百多八旗骑兵紧跟在佐领马后,就那么直愣愣的向明军阵列撞去。
没再拿起弓箭射上一轮,所有八旗兵都紧紧抿着嘴唇,双腿夹紧了马腹,一手拿紧武器,一手挽着缰绳,就等着前面的骑兵破开明军防线,然后从缺口冲入。
面对清军骑兵这种冲击,若换成一般的明军早就慌乱不堪,甚至有崩溃而逃的可能。毕竟面对高速奔来的骑兵撞击,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镇定。
可是吴平手下的这支军队却不同,他们是齐王陈越嫡系的军队,他们经历过从北京到南方数千里奔波,他们经历过扬州芜湖两次大败南侵八旗主力,他们曾在东番岛战胜过强大的荷兰蛮夷军队。他们是战无不胜的雄师,他们有着自己的骄傲!
所以,面对数百高速撞击而来的八旗骑兵,没有人惊慌,也没有人试图逃跑,有的只是无比的镇定。
前排的刀盾兵用肩头死死的抵着盾牌,准备用盾牌和肉体抗击骑兵的冲撞,站在盾牌兵后的长枪手则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即将撞击过来的鞑骑。
而在单薄的防线后面,弩弓手已经端起了上好弦的弩弓,火枪手正在勾动火枪的机括。
“铮铮…”这是弓弦弹出弩箭发出的鸣响,“砰砰…”这是火铳发射时的响声,最终火铳的响声压过了弓弦的颤鸣,整个阵地火铳声响成了一片,一团团的硝烟从火铳枪口冒出,渐渐连在一起,如云如雾。
一枪射出,没有精力去看射击的效果,火铳手匆忙继续装填着火药弹丸。一箭射出,弩弓手同样没时间去看,把插在面前地上的箭矢拔起,搭在了弩弓上。
正在作战的将士们没时间去看战果,主将吴平却不能不看。透过稀薄的硝烟形成的薄雾,就看到正在冲锋的清军骑兵一个个的纷纷从马上掉落,不,是连同战马一起摔倒。
对明军火铳兵来说,飞驰而来的清军骑兵目标是那样的大,哪怕火铳的命中率再低,一千支火铳齐射形成弹幕也是极为恐怖,就算八旗兵身上穿着铠甲,也根本无法阻挡,更不用说还有八百弩弓手射出的弩箭,却要比火铳命中率高得多。而且害怕箭矢射不穿八旗兵身上穿的甲衣,弩箭手不一而同选择射的是正在奔驰的战马,战马的目标可是比马上骑兵大得多。
于是,为首的八旗佐领惊恐的看到,在距离明军阵列还有短短的二十余步时,随着声声巨响,从明军阵列中飞出如同雨点般的弹丸箭雨,射入了他身边身后的骑兵队列。
不需要特意去看,眼睛的余光便能看到,大量的部下被弹幕射落马下,大批正在奔驰的战马嘶鸣着中箭栽倒。
精锐,对面的明军绝对是精锐之师!光是从连绵不绝的火铳射击,骑兵佐领便能判断出对面的明军战斗力绝对不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防御阵列,其火枪兵这么短时间装好弹药完成射击,这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做到!
骑兵佐领悲愤的发现,在明军密集的弹雨面前,自己手下的骑兵是一个个巨大的目标,是自己飞奔着凑上来让人家来打......
可是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没用,他可以带着手下骑兵调转方向不去冲击明军阵列,可那样更是把薄弱的腹部展现给敌人,被射杀的会更多。
至于还能不能击溃面前的明军,能不能冲破明军的阵列,他已经不敢再想,光是眼睛的余光便能发现,被明军射杀的手下骑兵很多很多......
开弓没有回头箭,当他率队冲入明军火枪的射程那时起,就已经没了退路,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前进,或者倒在明军火铳之下,或者冲过去撞上去,撞开明军那单薄的防线,杀入明军阵列!
而幸运的是,前面和身侧左右的骑兵都被射的人仰马翻,可偏偏没有弹丸射到骑兵佐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