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一路向南,兜兜转转,在南方的山林里转悠,这林中湿冷,林内树木茂盛,又有许多藤蔓缠绕,其中物种很是繁多,想来应是没有人烟的地方。不过在百越地区这样的山林极多,阴风阵阵,阳光也很难照进山谷之中,清晨之时更易起雾,整个林中也被诡异的白雾笼罩着。要是平常之人在这暗湿的林子里是待不了几日的,但河伯偏偏喜欢这样的地方,阴冷,潮湿,是很适合河伯修炼的,当然也适合很多灵性植物的生长。并非河伯不想走出这山林,只是因为喜欢这种没有人烟的沉寂与冷清,一个人待在这,也是自由。
河伯也在这林子里待了好久了,林中湿度大,对河伯的水系阴阳术很有帮助。他似乎不是很急着去百越的巫蛊师那找什么复生之术,或许只是不愿给自己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他很讨厌被束缚着的感觉,也不想让人查觉到他的软肋。若是一个人对某个人或某件事很上心,那么这个人或这件事会成为那个人的致命弱点,被人利用也是瞬息的事。河伯是深知此理的,至少云瑶就是这么个例子,所以河伯一直对世事冷淡,除非是故友,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喜恶表现出来。
此时的河伯,头戴墨绿色斗笠,斗笠的白纱很长,几乎都及脚了,也将河伯整个人都覆盖起来。一来这林子里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一场大雨,斗笠也是为了避雨;二来林中蚊虫蛇蚁颇多,更有南方不少未知的毒物,这白纱也是为了避这些毒物。河伯虽是阴阳家的修炼之人,可化水而遁,可这百越的毒物与冷雨也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东西。
河伯就在林中缓步走着,脚下距地面有大约两三寸的水花,像是走在水面一般。这林子地面上铺满着枯叶与朽木,还不时有些蛇蝎在地上觅食,只见那水花仿佛是追随着河伯一般,行过之处地面的枯叶被一层冷雾笼着,像是被冻着了似的。河伯仔细观察着四周,手指微微张开,周围的水汽渐渐凝在他的指尖,被他吸收了去。
少顷,不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还伴随着流水击打乱石的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冰凉的水汽。河伯眉头一皱,手指闭合,散了些水汽,朝着水流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离得近了些,忽然有一股异香飘过来,像是水兰草香,却又掺杂着几缕胭脂香气。河伯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不明的笑意,走了几步,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其中乱石穿插,水流湍急,激起了白色的水花。
溪水的另一边,一块较大的怪石上坐着一个老太婆,一身绿色的曲裙深衣,外衣却是蓝色的对襟无领褂子,头发挽成一个流云髻,右鬓戴着一朵大红的牡丹花,脸色煞白煞白的,两腮处还涂了深红色的脂粉,唇色如鲜血一般,整个人就低头愣愣地盯着水花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诡异恐怖的气息。
河伯一脸严肃,冷冷地盯着那个老太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忽然河伯眼睛一瞥,目光转移到了那块怪石下面的腐叶上,有着什么白色的东西。那好像是一种植株,全身晶莹剔透,根茎直立,并无分支,簇拥在一起,叶呈鳞片状,边缘呈钝状,叶片白色透明,就像水晶一样。
“咯咯咯”那老太婆一下子抬起头来,一双没有眸子的眼睛瞧着河伯就开始笑起来。
河伯收回目光看着老太婆,面露难色,嘴角却又挂起一抹笑,冷冷盯着她,没有说话。
“你不是想要复生之法么?来,把你的心给我。哈哈哈哈……”老太婆咧着嘴笑起来,嘴角的幅度都快扯到了耳根,又向河伯勾了勾手指,那声音听着很是刺耳。
“不需要。”河伯冷漠地说着,脸上的笑有些僵硬。
“你认识的,这是死亡之花,可也是起死回生的仙草。你只要把你的心交给我,我就告诉你方法。怎么样?”老太婆那双只有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