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叛逃一事,你有什么想法?”南烛站在一根倾倒的大柱梁上,淡淡看了看眼前伤痕累累的旧王宫,缓缓问道。
“没什么想法啊?关我什么事?他逃他的,我逃我的。”桑榆折扇一打,脸上带着无所谓的淡笑,眼角上扬,右手上的各色扳指在残阳下放着异彩。
南烛看桑榆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现在的桑榆,脸上的笑意总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那笑容是凝在脸上一般。南烛轻轻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起来,好似看到了当年繁华的王宫。
公元前225年
那年新郑叛乱,嬴政下令王翦之子王贲领十万大军讨伐新郑之韩、赵叛军。
兵乱结束后,王贲并未返回咸阳,而是在新郑驻扎了下来。
那时的大梁城下了好几场大雪,雪花飘飞,天水一白。积雪有二尺多厚,寒风阵阵,连街上的行人也很少。
桑榆站在一座高楼的屋顶上,身披雪白貂裘,折扇轻合握在手中,望着不远处新郑驻扎的秦军,眉头轻蹙,脸上带着一丝隐晦的慌乱。
“怎么了?”身后传来南烛的轻问声,声音温软。
“王贲驻扎新郑,表面上只是为平定战后的不安定因素。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攻破大梁城。”桑榆一本正经地说道,呼出的气流一下子冷却下来,呈现出诡异的白色。
“新郑和大梁几乎近在咫尺,若如今秦军趁雪势而攻,必然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南烛轻声叹道,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哀伤。
“就算没有措手不及,魏军也无反击之力。”桑榆冷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几日后
雪势稍停
王贲领十万秦军踏着齐膝深的大雪突然出现在魏国边境,莽莽雪原之中,神情悠闲的魏军被吓得目瞪口呆,只听得王贲一声大喝,十万铁骑向魏军而来,只是片刻,那些惊魂未定的魏兵便已作了刀下亡魂。
战事传到王城之中,举朝慌乱。
魏宫大殿
端坐在大殿之上的魏王假,神色慌张。一身玄色银纹袍,也随着微微颤抖的身子轻轻抖动,样子极其滑稽。
“愚儿,此事你可有良策?”魏王假偏过头,一脸急切地望向右侧的桑榆,脸上满是期盼。
“禀父王,大梁城地势低洼,城墙颇高,城池的守防设施也很完善。如今我们已失了先机,再与之抗衡只会徒增伤亡,士气大损。到不如将所有守军撤回城内,同时增加后续补给,据城死守。如今天降暴雪,秦军又在异乡,若连攻未果必然锐气有损,兵士生怨,到时我们养精蓄锐才可有与之一战的机会。”桑榆微微上前一步行礼,语气淡漠。
“那西北防城上的守军也?”魏王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却还是带着一丝疑惑,开口询问道。
“也撤回大梁。”桑榆言辞决绝,不容置疑。
魏王听此,眉头微舒,大手一扬直接下令各地守军撤回大梁城。
因此,王贲的十万大军轻松迅速地占领了魏国其它地区,兵围大梁城。
然而果然如桑榆所料,王贲围城三个月却未攻下大梁,魏秦两军均有伤亡。
王贲将消息传到咸阳,请示嬴政。
几天后
奔腾咆哮的大水从北面的济水河灌进了大梁城。
百姓与朝官、魏军全部被困,城内一片慌乱。
水灾困扰了大梁城三个月
大片的土地房屋都被淹灭,粮草也被冲毁或浸泡腐烂,城中断粮,军心涣散。此时的桑榆站在城墙之上,愣愣地看着城中百姓的尸体被水浸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