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的身影渐渐地在地平线上消失,天边只剩下点点残存的红霞。
南烛眨了眨眼睛,从回忆中抽出神来,此时的桑榆看起来表情漠然,眉眼中卷着一丝哀伤。
“世间万物自有定数,魏王假孤僻自傲,再加上应瑕太后的所为,他不顾后果将人才杀尽,如此一来,魏国必败。”南烛向桑榆走过去,淡淡说道。
“水淹大梁城也是定数?”桑榆自嘲地笑笑,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嬴政只在意胜与败,并不会在意大梁城会有多少百姓葬身水涝。”南烛说得似乎很平静。
“我的自以为是,让更多的将士葬身其中。”桑榆冷冷说道。
“战死在沙场和饿死在城中其实并无区别,都是为国而死。”南烛伸手拍了拍桑榆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叹惋。
桑榆抬眼看了看脸上挂着浅笑的南烛,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语。
“对了,我得去墨家一趟。”南烛收了手,偏着头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桑榆淡淡一笑。
“好,我再到处转转。墨家的机关术很不错,有机会拿几个小物件回来我研究研究。”桑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好像浮起一抹浅笑,饶有趣味地说道。
南烛看着桑榆,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责怪地说道:“你啊!一说起这些东西就跟三年没吃肉的老鼠一样。”
说着便用手敲了敲桑榆的额头,桑榆瞥了南烛一眼,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有些愠怒地瞪着南烛。
“好了,先走了。”南烛正经道。然后一个翻身一脚踏在树干上向上一窜,便迅在桑榆的眼前消失了。
帝国
咸阳王宫
裳妖阁
凉亭中,嬴环坐在石凳上,左手托着腮,盯着石桌上的茶水发呆,右手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
忽然青石小径上传来踉跄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呻吟声渐渐由远及近。
黑衣女杀手躬着背,右手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石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微小声响。
嬴环的手指停止了敲打桌面,淡淡起身,一个疾步飞快移动到那黑衣杀手面前,冷冷地瞥了她的伤口一眼,嘲讽道:“失败了,还有脸回来?”
“主子,我,我虽然没有杀了那孩子,但,但我重伤了盖聂。”她吞吞吐吐地说着,眼角抽搐着,身子也微微颤抖。
“我的命令你没听清么!?谁让你动盖聂了!?”嬴环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大声吓道,反手就扇了黑衣女杀手一巴掌,那蒙面黑纱也一下子被挥落了下来,苍白的脸上五个红色指印清晰可见,她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轻微抽搐着。
“是,霜降知错!主子饶命!饶命!下次!下次霜降一定不会失手!”那自称霜降的黑衣女杀手急忙跪下来向嬴环不断叩头,那光洁的额头重重地撞在坚硬冰凉的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额发也凌乱地散落了下来,沾在额头那黏稠的鲜血上,样子极其狼狈。
“霜降?就你这样也配得上这个名字?!下次!?所有妖颜的成员都只有一次机会!”嬴环冷冷地瞪了霜降一眼,厉声吓斥道。
那霜降听此身子愈发颤抖地厉害,连求饶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呜咽。
忽然嬴环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眼中杀意一闪,眸子微变,身子向霜降一倾,右手手指一把从空中向霜降的脖颈处抓去,惨白的灯火照在嬴环的手指上,那透明的指甲忽然伸长,末端异常尖锐,又自动弯成一个弧度,像钩子一般直直划过那雪白的颈项。只见那霜降动作一僵,瞳孔一缩,望着嬴环的眼里闪过一抹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