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的旅途,一路风平浪静,途中只发生了两件小事。
一件事是柯里昂俨然已以天才自居,而且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一心想着偷懒,何况穿山甲的本性就喜欢睡觉。
不过每到这个时候,灵魂中便会不经意地传来一阵刺痛,令他睡意顿消,精神抖擞数倍,几番试探之下,他便知道暗中捣鬼的是那位沉默寡言的恶魔大人。
不说掐捏那位一把,就是瞧也瞧不见个鬼影,倘若捅自己一刀,恶魔大人或许会痛两下,但首先尝到痛苦滋味的那个无疑会是他,再者他对自己也下不了这个狠手,所以柯里昂最终还是愤愤地选择了妥协,开始兢兢业业地修炼、吃饭、睡觉、再修炼。
第二件事与哈德瓦克有关。地龙临行前送出的“香囊”确有奇效,不知隔着多远的距离,柯里昂就远远地闻到了一丝难闻的熟悉味道,好比漫天纷飞的鲜花中,突然多出了一颗臭鸡蛋,想要逃避也避不开去。
问题是这颗臭鸡蛋早已不在它原本的位置。当柯里昂将它从沙粒下挖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它挣脱了丝线的束缚,又似乎随着风沙飘飞了一段距离。
全凭着不可预知的直觉,柯里昂如一个睁眼的瞎子在四周搜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候,恶魔大人打破了一贯的沉默,为他指定了一个方向。
为此,柯里昂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整个人如同刚刚生过一场大病,变得虚弱萎靡不堪。
幸运地是,比预计的晚了两天,在第十二天的傍晚,他迎着漫天的晚霞,终于又一次走进了赛拉门。
第一个发现他归来的人居然是巴克罕,因为他正立在门前,似乎一个人在发呆或想着未知的心事。
“回来了!”巴克罕硬若岩石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乐,他也没有刻意提高声音,却恰已让赛拉门中的每一位囚徒听到。
柯里昂低头,行了一个圣灵大陆标准的弟子礼。
闻声第一个冲出来的人是艾谢特,他站定在远处,如夜色一般的瞳眸内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与赞赏。
接着是加里妙、奥斯曼,二人看似十分平静,微翘的嘴角却暴露出了他们心底的一丝喜意。
地龙哈德瓦克直接咧开了嘴角,激动地耸动着骆驼鼻子,“啊克、啊克”地呵呵傻笑着。
安索老人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左眼的镜框,那下面仿佛有一缕隐藏的晶莹在暗暗跳动着。
最后冲出来的一个人是荷露蒂。
她几乎认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什么,或者因为过度的思念产生了幻觉,直到哈德瓦克肆荡的笑声将她从不真实的梦境中拉了出来。
她一把将柯里昂紧紧地搂入了怀里,母性的爱意毫无保留地爆发了出来。
“呜呜、哼呵,我的小柯里昂,终于回来了。”荷露蒂啜泣般地哭两声,又笑两声,仿佛怀中的这一道生命就是她整个的世界。
“老师以为你已经彻底地抛离了我们,或是死在了沙漠之中、呸,这次回来以后不许再走了。”直至剧烈起伏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荷露蒂总算说出了一句相对正常的话。
柯里昂从她温软的怀抱里抬起脑袋,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
短短数十日间,她的面庞瘦削了不少,容颜变得十分憔悴,淡金黄的发丝不再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即便此刻的惊喜也未能将两道眉眼间如密云般的忧伤冲散开去。
“这种回家的幸福感觉真好啊!”柯里昂又一次将脑袋深深地埋入了两峰之间,片刻后沉沉地睡着了,嘴角边挂着一缕香甜的笑容。
就在柯里昂酣睡在荷露蒂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