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静的吓人,一片片黑漆漆的云排满天空,月亮露出云层的次数屈指可数,整个世界仿佛被墨悄无声息的浸染了。
扶风郡,荣成县辖区内的某座山下,一间并不太大的土房子建在这里,离这土房子有些距离的地方还有一户人,两户人虽然离得不是很近但是关系倒是挺亲密的,毕竟这周围除了他们两户就没其他人住在这偏僻的地方了。
土房子门前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的两侧种着些菜,房梁上挂着几条腊肉,若是放在平常这个时间段,院子里总会有一名中年汉子站在院子里指导两个少年习武到深夜,不过今日倒是没有如往日一样,土房子的门前木梁上挂上了俩泛着惨淡白光的灯笼,不时随着风在漆黑的夜中飘摇,看上去怪渗人的。
屋子里面两名年轻人背对着大门跪在地上,身着白丧服,低垂着头颅,看不出两人面上的具体表情。
两人身前几根长木凳上搭着一块木板,上面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应该是太累了,想就这样睡下去不再醒过来,今日是守灵的最后一天了,两人幻想着这个男人起身再次挥动木棍打骂督促他们读书习武的梦到此也破灭了。
跪在左侧的年轻人开了口,但是头依旧没有抬起来,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叔父再也醒不过来了,是吗?”
右侧的年轻人有些平静的回答道:“不是很明显了吗?”
左侧的年轻人听完后,抬起了低垂的头颅,面容狰狞起来,冲身旁的年轻人吼道:“凭什么这些都要发生在我们身上?凭什么?”
右侧年轻人凄然一笑道:“大概我俩生来就是不详的人吧。”左侧年轻人听完眼泪又从眼眶涌了出来,他抹了两把,再次低下了头也不再说话。
右侧年轻人内心大概也没这么轻松吧,那双拳头攥得连指甲都嵌入了肉中,双眼哭得红肿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但是他想他应该冷静,他是哥哥,哥哥不就是该在这时候扛起整个家的男人吗?他们江家可就只剩他们两人了啊。
左侧年轻人叫江远修,比他哥哥江成,也就是右侧的年轻人晚生两年,所以两人容貌不很像,但是身高体型倒挺相似。
江成呢,过了今年的这个春天就满十九了,相貌不出奇,但是看上去很清秀,一眼看去,给人干净、明朗的感觉。
弟弟江远修就不一样了,比他哥哥江成帅气多了,今年满十七的他,活脱脱的一名俊逸青年,要是生在那富贵人家不知道得祸害多少少女。
这木板上躺着的中年男人,是两名年轻人的叔父,是他们早已辞世的父亲的亲弟弟,曾经在平凉郡成安县是名噪一时的两位人物,原本就出生在成安县的两兄弟祖上是前朝将军,归降了大甫后家道慢慢衰落,被政敌狠狠打压,顶了两年,两人父亲病故,母亲紧随而去,只余下了两兄弟,彻底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两人自幼习武,家道中落后,出去闯荡了几个年头,又回到了成安县,寻上了原来落井下石的政敌,妄想暗地里把人送上西天,只可惜失了手,阴差阳错没杀到正主,好不容易保了条命逃了出来,躲了几个年头,过上安稳日子时,被人家找上了门,大概这也就是命数了。
守灵的两个年轻人的父亲,母亲没逃掉。中年男人和妻子只得带着一个三岁多和一个一岁多的孩子逃到了扶风郡,妻子也因此落下了病根,所以寻到了这个居所,上山采药这些也方便,这些也只是延缓了那一天到来的时刻,因此他们也没敢要孩子。
中年男人把两人当自己亲生孩子一般抚养长大,从小教两人识字读书习武,他到了这时候心里也想明白了,家道中落怪不得别人落井下石,只怪自己没能力,说不得也是命中注定之事,他只希望能给江家留下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