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达荷州处于美国本土,都是说英语的。总比加拿大各种杂乱的语言好,我和他们三个过得很苦,每次都遇到语言不通的情况,然后打工过活、买东西维生的时候总是被欺负。诺伊尔有一次失踪了,我把爱德华留在临时的避难所垃圾仓库里看好,和芬上街找了一整天,最后发现他躺在田野边几个枯草垛上都快饿死了。后来为了买充足的面包和水给他充饥,我和芬顶着加拿大人怪异的目光,用学会的少得可怜的加拿大语到处借钱,为了这件事还拉上爱德华到黑心的面包店打了一个月的工。”
钢铁般坚毅的蓝色眼眸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融化。萨尔静静地听着,恍惚间似乎看到威廉的眼中有泪光,但随即她发现他还是老样子,像面瘫一样,毫无表情地盯着地板。一根蛛丝从天花板垂下,末端吊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小蜘蛛。威廉看了蜘蛛一眼,从口袋里拔出右手想要把它打到一边去,但一段触目惊心的黑色映入他眼中时,他愣了一下。
萨尔一巴掌把它拍开。威廉苦笑了一下,把右手缩回口袋,继续说道,“我们以为再次回到美国会好很多,至少语言能够通用。但我们流浪到了一个小村子的时候,我彻底对这里绝望了。
“那里的村民很纯朴,对我们都很好。班克斯岛苔原狼的大部队也没到这里来过。村民们甚至很希望我们可以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让我们去见见村里教堂的神父,就算是正式承认我们了。
“神父对我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他给了我们一些零花钱,先给我,诺伊尔和爱德华做了个受洗仪式,然后又塞给我一美元,让我带着弟弟们去村子的小商店里买几个烤土豆吃吃,然后再喝上一大杯热奶茶。‘饱饱肚子最重要了,你们的姐姐还没受洗,你们如果觉得等得很烦,可以去逛逛街。上帝保佑你们。’他就是这么说的。于是我们三个留下芬出了教堂。
“我去街上了,那里的商店不算很繁华,只售卖各种生活必需品和小吃。但是我很快觉得不对了,作为一个神父,对自己村子的售卖物品难道不清楚吗?烤土豆和奶茶这里一样都没有卖的,而且我觉得神父说话的神情有鬼。我什么也没有买,拉着两个弟弟以一个狼人生平能跑出的最快的速度往教堂跑过去……”
“我大概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萨尔的眼睛已经闪过一丝嘲讽和愠怒。
“你知道?”
萨尔一声冷笑:“神父让你上床睡觉——上他的床。”
威廉烦躁地搅着手指。
“一点没错。我回去的时候,神父正在脱芬的裤子。我什么也没说,上前把芬的裤子拉起来让她穿好,让她带着爱德华和诺伊尔先走。神父的表情还很生气,仿佛我只是打断了他每日的祷告和赞美诗一样。
“接着我干脆把神父杀了。敢凌辱狼人皇族的,他是我看到的第一个。
“我离开教堂和三人汇合,然后我突然感到很对不起那些村民。他们一直对我们坦诚相待,让我们加入他们,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他们不知道村子里的神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等到下一次祷告时就会知道四个异乡来的幼童是怪物,是‘邪恶’的狼人,杀死了神父。
“我觉得非常愧疚。”
威廉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我离开了村子。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使我身心受到伤害的地方。如果我们真的是人类小孩,和村民们解释解释,他们会相信孩子的。也许我们能在那里安全充实地过一辈子。
“但我们是狼人,村民从神父身上的伤口都能判断出我是什么东西。
“诺伊尔比我小两岁,爱德华比我小三岁,他们也许不懂,但比我早出生十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