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方府。
“嘭!......”、“岂有此理!”络腮汉子怒啸一声,一巴掌拍在方方正正的檀木桌上,顿时将桌子拍了个四分五裂,碎木片飞溅开来,半空中又恍若撞到无形壁障,悉悉索索地掉在木制地板上。
这正是方家家主,方震天,筑基境界。
身旁侍立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虽芳华不再,却风韵犹存,依稀可见当年倾城之姿,妇人轻轻将玉手搭在方震天的肩膀上,有模有样地揉捏起来,嘴上说道:“大人莫怒,明儿之伤未及根本,良药可医,反倒是刘家的姿态,似乎有些意味深长啊。”
方震天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为夫也并非短视之人,明儿素得娇宠,生性顽劣,不修边幅,吃点小亏收收性子倒是好事,我怒的正是他刘家的姿态,哼,刀都驾到我们脖子上来了!”
“这话怎说?”妇人惊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方震天胡子拉碴的面颊。
“酒楼来报,刘家二公子刘无忌在酒楼里大声喧哗玩闹,掌柜去劝止反遭掌嘴;银铺来报,刘家之人以买到了假的银手镯为由,强闯店铺,打伤我店铺掌柜和六名伙计;镖局来报,回程途中偶遇刘家铁甲队,发生口角,一场火拼之后我方家侍卫队四死二十三伤!哼,现在知道刘家想干嘛了吧!”
妇人听得目瞪口呆,道:“他刘家这是要与我开战不成?我们实力虽稍逊一筹,但若是鱼死网破,也能叫他半死不活啊。”
方震天长出一口气,叹道:“怕只怕,我们不是鱼死网破,而是以卵击石啊。”
妇人面露诧异之色,也不插话,静待方震天说下去。
“三日前我独自一人去绝情森林深处为明儿采谷菱芝,归途遭遇不明人士袭击一事,你可还记得?”
“妾身记得,据传有人亲眼见到这谷菱芝,见有灵兽守护而不得,故而夫君凭借筑基修为独身闯入森林采药,以求为明儿洗筋伐髓,只可惜未尝见到灵药,反而遭遇筑基修士的袭击,所幸全身而退。”
方震天摇了摇头,目光投向纸窗,苦笑道:“那日所遇乃筑基高阶修士,我不过筑基二层境界,自然是受伤了,且是重伤,为免引起波动,才谎称全身而退。如今看来,是我小觑了对方,自己几日来种种掩饰之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丑态罢了。”
妇人神色一顿,道:“夫君何故告知于我?”
“你为我方家正妻,知道得多些也是应该的,回头帮我多劝劝明儿他娘,少生祸端。”
窗外伏着一个小丫鬟,紧贴着木墙,均匀而缓慢地呼吸着,额头渗出几滴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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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书房。
房间里三面墙都是书架,密密麻麻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门和窗开在同一侧,此时都紧闭着。
“父亲,方震天受了重伤,我们是否连夜将方家拔起?”白衣青年恭恭敬敬地站在书房内,低头轻声道。
这年轻人正是白日打伤方明的人,刘能。
“不!能儿,你无论是修炼资质,还是城府胸襟,都远超其他兄弟,可就是一点,太急了,急中生乱啊!”出声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刘能屈膝一跪,道:“请父亲指教!”
老者单手虚扶,示意刘能起来,稍一沉吟,道:“莫要小觑了方震天,一家之主,绝非莽夫,那日能伏击到他,原因多在他太过于心系方明,才会以身犯险,再者他也料想不到出手的是筑基八层的高手,以他方震天的谋略和武功,怎么会让一个府上的丫鬟把真话偷听了去。”
“父亲是说,他没受伤,故意诱骗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