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端起那盏已经勾兑好的药汤轻轻地走到孙拾的面前,眼神无波地看着他。孙拾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端起那碗深红色的“毒水儿”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入口略微有些苦涩,咽下后喉头又觉得有些甘甜,孙拾朝着中年人伸出小胖手,斜眼看着他:“你……刚才威胁我,这一碗怎么够赔偿,你还有没有?”
中年人明亮的眼眸眨了眨,拿出新碗又配了一方药汤出来,只不过这一碗卖相着实不怎么好,猩红的汁水咕嘟咕咕冒着泡,中年人拿着什么在水里沾了沾。
孙拾终于看见了那根看不见的银针。
“额……这个……”孙拾看着那根半截都黑得透亮的银针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一对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他冲着宋尔灿烂一笑,“宋尔啊,你看看你这两天照顾我照顾得这么辛苦,这碗看着就有营养的汤我就不跟你抢了,赶紧喝了吧,说不定你的便秘,隐疾什么的也能治好。”
存叔黑着脸一脸苦笑:“让你喝你就喝,就算他弄的真的是毒药你也得喝。”
“可是……”
“可是什么,赶紧喝了大夫好看病。乖,你喝了我这刀再借给你耍几天。”
理智抵不过诱惑,孙拾看着存叔腰间的刀愣愣地点了点头。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存叔,整齐的眉梢微微抖了抖。
“我要开始了,你们都出去吧。”
中年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很低沉,不沙哑。端着碗的孙拾愣了愣,看着他那张薄厚均匀的嘴唇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很快房间里就空旷了下来,中年人坐回椅子上从袖子里抽出一捆白线,拿着线头随手一甩那线头像是盯准了目标准确无误地缠在孙拾的右手腕上,不多不少,刚好两圈。
手腕处传来微微的压迫感,孙拾盯着手腕上的白线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
“别动。”
孙拾缩回手看着他两眼放空仍然不想觉得空洞的双眸轻声说道:“有钱人啊,用白冰蚕的蚕丝拿来做诊线。这位……叔叔,透露下你的姓名呗。”
中年人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感受着诊线那头传来的脉动。
“叔叔啊,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话,你就多说几句呗。”
“你是哪里人?西域的?还是东域?”
“看你这面相还没有老婆孩子吧?打算找个什么样的?”
“叔叔你长得这么有味道,品味也很高吧?想不想找一个和柳柳一样漂亮的?”
“你这鞋不错,哪里买的?我好久都没见过穿布鞋的人了。”
“看样子你医术很高明啊,跟谁学的?”
“你打架厉不厉害?感觉你和我们家那几个人都很熟的样子,你们怎么认识的?”
……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
“你到底说不说话?”
“你会不会说话?”
“还能不能聊天了?”
“行吧。我投降。”
孙拾无语地看着中年人,一张脸不停地对着他做鬼脸,中年人却还是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颇有一副任凭前方波澜万丈,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过了好一会,中年人终于起身了。
收起诊线,坐到孙拾床边,明亮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把衣服脱了。”
孙拾一听立马抱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刚才一句话不说,现在二话不说叫我脱衣服?你是不是有病?”
中年人平静地看着他:“脱。”
平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