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独自乘兴去西湖游玩,却迟迟未见归来,甚至书信断绝,不知途中是否遭遇何波折?”
小疙瘩愣眼巴睁,瞅了倚剑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倚剑便站上前,朗声解释道:“哦,那个,少爷他,他只是在游湖途中凑巧碰到一个故友,是以耽搁了时日。”
“对,对,没错。伯父,是这样的!”小疙瘩赶紧附和道。
“哦?仅仅是如此?”宋亢将信将疑道。
“是的!伯父!”小疙瘩肯定道。
“大老爷,少爷刚回来,还是先进屋再说吧。”叶厚云拱手道。
“嗯,都进来吧!”宋亢徐徐道。
说罢,他便折身回去。
小疙瘩紧张兮兮地攥紧裤角,双脚似灌了铅水,沉重地拔不起来,鹅行鸭步。
“彧儿,你怎么了?”宋亢正襟危坐着,凝眉怪问道。
“哦...脚,脚麻了...”小疙瘩慌里慌张搪塞道。
好不容易挪到一吧梨花交椅前,小疙瘩刚想一屁股坐下,哪知这时候宋亢忽然喝道:“彧儿!你怎地糊涂了!那是客人坐的地方,你乃一家之主,还不快上座!”
小疙瘩愣了愣,又瞅了瞅倚剑,倚剑挤眉弄眼,背着宋亢指了指堂前左手那把高脚太师椅,向他做个手势,示意他坐到那里去。
小疙瘩点点头,蹭蹭蹭地几步跃到那太师椅前,心惊胆战地坐下。
这时,两个青衣小丫鬟,正捧着茶掀帘而入。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分别给宋亢和小疙瘩奉茶,右边年纪轻轻的丫头把紫砂茶碗端在茶几上,矜持地唤道:“少爷,喝茶!”
小疙瘩颤巍巍地接了,点头道了声:“谢谢!”
丫头愣了愣,打量了一下小疙瘩,然后垂手低头侍立一旁,表面闷头不语,心里却暗自忖度。
“大老爷,少爷,府里还有些杂事亟待处理,小的先退下了。”叶厚云拱手道。
“嗯,下去吧!”宋亢懒懒地扬了扬手,缓缓命令道。
“是,大老爷!”
叶厚云再恭了恭身,徐徐退下。
宋亢神情凝重地盯了小疙瘩半晌,问道:“彧儿,我怎地见你气色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回...回伯父,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小疙瘩抿了口茶,碗盖停顿在半空,侧头道。
说完,他放下茶碗,还煞有介事地拍拍嘴,打了个哈欠。
“彧儿,晚上要早点休息,保养好身子,你若要有什么闪失,教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宋亢柔声道。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对于宋彧的呵护与关心溢于言表。
想不到,他虽看似个正经严肃的老头,府里所有下人都畏他,但他对这个侄儿倒是爱护有加、关怀备至。
“剑儿,书儿,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是不是仗着彧儿宠信,忘了自己的职责?”
适才还慈眉善目的宋亢这时突然变脸,对着倚剑、锦书吹胡子瞪眼,厉声呵斥。
“奴婢失责,奴婢该死,请大老爷治罪!”倚剑、锦书张皇失措,一齐跪下叩首道。
二人屏气慑息、汗出如渖,头磕在瑟瑟发抖的掌背上,不敢抬起。
“伯父,不关倚剑和锦书的事,都是我自个心烦意乱,您放过她们吧。”小疙瘩见状,连忙求情道。
他起先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句“没睡好”,竟会连累倚剑和锦书受罚,更没想到这老头脾气这般暴躁,动不动就要治人家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