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掌相激,二人力发千钧,抖尽毕生所学,将对方冲杀回去。
一时间,落叶飞舞,几近铺天盖地而下,凄迷半片森林,连人张眼望眼,全是无边枯黄带绿的树叶,人影儿被淹没其中,目力再好,也只能瞧见点滴寸寸。
要知道,这二人,一个是身怀造化阴阳,阳劲丰满;另一个是藏有戎夷破甲,崩山碎石;二者相碰,合该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拼内功,我没输;拼劲力,我也没输;可是,他有一双铁掌和十只钢指,而我,仅仅只有一双凡人的手。”
夏侯白暗自心想。与白隆对掌,他度出十分功力,然则情急下,反倒内劲生乱,不仅内息由阴转阳迟滞,更添阳息未抵巅峰一层;而阴阳诀开篇有言,阳者,盛也,若不能催至十分,则九分与一分无异!
“阴阳诀,胜在阴阳变化之理,属相反复无常,就是其取胜之道!可是现在,我的内功虽然小成,但还未臻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能在二者间任意变转,否则,动转快如疾电,我岂能败?”
“像极了!当真是像极了!”
虎目划过地面蜷缩着的洛加纱,白隆收敛气息,相接前刹,他本将功法怒到十分,可当临面一扑的最后时刻,他又收回三分功力,以七分本事交战留白。
全因为,留白身上的气息与他一位故人极其相似。
而这相似的功法律动,令他本能地掌下留情,否则功力倾泻直下,留白不死也伤。
“你内功深厚,若能妥当置用,我定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修行日短,根基太浅,空有气劲不懂收发,日后定要勤加练习,补足缺处。”
狐疑地凝凝眉弯,留白不明所以。
白隆与他素无交情,方才留手已是令他倍感意外,如今又大度指点其修行弊缺所在,略有长者口风,当中究竟,可堪玩味。
“前辈,晚辈不知道您的用意到底何在?”
抱拳俯低姿态,夏侯留白小心试探着道。
“江湖上二十年一辈,你今年应该满二十岁,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我们是平辈,就不要前辈、晚辈的称谓了。”白隆说道,“我有一名好友,是我的结义大哥,名号说出来,你应该不会陌生,他的名字叫做秦怀义。”
“秦大哥?!”
内心颇为诧异,这个名字,留白并不陌生,他小时曾在偏京秦家小住,与老秦相公秦守川、小秦相公秦自成有段交情,而在秦家,除了秦自成以外,老秦相公常说他还有两个儿子。
其一,便是他的得意门生柳淳柳波风,年岁轻轻,就得秦守川真传,不仅武艺出众,追人缉凶的本事也造诣匪浅,所以,自然如亲子般,这也是留白唤他为柳二哥的原因。
至于另外一人,白羽虽未曾谋面,但耳边却从不缺乏他的事迹传说。
据秦安所述,秦怀义年岁稍长三人些许,八岁时,因父母故去,从而拜在当时的马快都头秦守川名下,成为贴身义子,而后短短数年,得其教诲,武艺精进神速,并于一夜风雨中,受江湖奇人青睐,至此销声匿迹三年,再现身时,武艺已远非秦家所能比肩,声名显赫南北。
而白羽之所以未能亲见这位长兄,其原因,便是当时秦怀义已远赴江湖,在四方播洒着义举。
“看你的样子,果然是与秦大哥有旧。”白隆笑笑道,“所以,伤了你,就是伤了大哥的薄面,这种事,我不会做,而且我今天也并没有打算带任何人回去,只是看到觉得你与你身旁的那位小友,有点相似前夜在木落城内闹事的刺客……”
脸角不觉抽动,留白有所惊恐。
此话说者无心,然却听者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