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哥哥,我不可能……永远依靠你来拯救啊。”刘秀的表情与语气都是斩钉截铁般坚定:“若是你不走,那我也绝不会走!”
“你在胡说些什么!”刘縯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马鞭,便要抽下去,而刘秀却依旧死死抓着缰绳,睁大了眼睛不闪不避地望着刘縯。
“要取得天下的人,是哥哥。若是哥哥死了,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除非砍断我的手,否则,我绝不会放开缰绳!”
刘秀的眼中,一片清澈如水。
刘縯已是焦急万分。远处的蹄音已经越来越近,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拿弟弟如何是好。
难道……真的要砍断他的手?
身后的士兵突然爆发出了一阵轰然的骚乱声。
“终于……溃散了?”刘縯心中一跳,猛然回头看去。
若是在这个当口,士气崩溃的话,那便真的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然而刘縯转过头所看到的,却并不是崩溃的士兵,而是狂喜的士兵,已经不再按照整齐的队列向着桥上走去,而是狂奔向河道中央。
黄淳水不是什么大河,但也依旧有着近十丈宽,水流湍急。这么做,简直与自杀毫无区别!
刘縯刚要喝止,却听见了对面传来的士兵狂呼声。
“断流了!!黄淳水断流了!!!”
刘秀又感觉后颈三道印记处突然发烫起来。
这三道印记竟又发生异像,仿若有股庞大浩瀚的力量要冲出他体内。
他与刘縯齐齐一愣,对视了一眼,随后一同向着河边奔去。
仅仅看到的第一眼,便让刘縯全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
尽管是冬季,水量并不算充沛,但仅仅片刻之前,那河水依旧是汹涌澎湃。而现在目力所及,却仅有一条光秃秃的河床暴露在月光之下,甚至连河底的卵石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而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放弃了排队上桥,而是跃下河道之内,向着对面奔去。
“这……这不可能……”刘秀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喃喃自语着。
刘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了下来,转头望着刘秀,缓缓道:“为什么不可能?”
“别忘了,阿秀,我可是背负着天命的男人啊!”
“过河!全军过河!”不待刘秀回答,刘縯已经向着身后的骑兵队列大喝了起来。尽管距离较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刘稷却只知道执行主上的命令而已,率领着骑兵向河岸奔了过来。
“放弃防御,过河。”刘縯厉声对着刘稷下令道。然而当看见了完全断绝了水流的河床时,刘稷的表情甚至比方才刘縯更加呆滞,直到刘縯一拳打在他的后脑上,才清醒了过来:“可是……老大!后面的追兵已经快到了……河水断流,我们能过河,他们也一样可以。前面的士卒没有任何队形,即便是过了河,也一样是……”
“按我说的做,不要废话。”刘縯狠狠瞪了一眼刘稷,转头望向了身后正狂奔而来的新军骑兵。
马蹄声隆隆轰响,刘縯甚至可以看见蹄铁扬起的泥土在四处飞溅。
“让我们来赌一下吧,如果我真的是天命之子的话……那么新军的骑兵,便绝不会有过河的机会!”
刘縯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后重重一抽胯下战马,向着河道狂奔而去。
“哥哥!你做什么?!”刘秀不敢置信地看着刘縯冲向河道内,向着木桥的底下冲去。
刘縯却没有回答刘秀,而是策马驰入了河道,直奔木桥。在接近木桥时,他腰间的长刀也已经拔出,紧紧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