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静谧,漫山遍野的乔木将这山麓下方圆百里的土地层层遮蔽,枯叶繁落,在暗无天日的密林之中堆叠而起。
倏而,自这山麓数里开外的方向,数声“呜呜”响起,浑厚有力,似无数金角大牛齐声唱喝般,将那半山腰上不少欲落而未落的金叶震的飘飘洒洒。
号角声起,百石俱落,万鸟齐飞,“唧唧呀呀”的鸟鸣响彻整个天际;山麓之下,百兽齐奔,嘶鸣哀绝之声相互传递。此情此景蔚为壮观。
看着这曾经向往过的地方,少年心中却是难以兴奋起来,只是现在的境遇实在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此地为大荒四大高山之一,名曰不周之山,高山之巅,直插云霄,层层浓雾缭绕于半山之腰。
周遭尘烟滚滚,轰隆之声震天憾地,号角四起,百兽四散逃窜,飞禽跌跌撞撞。
“拜祭水神”
突然,一道震破天际的声音在这方圆百里的不周平原响起,其声如惊雷,如龙钟,震的人心神一颤。
紧接着话音刚落,不周平原上,黑压压的一片,竟是齐刷刷跪下。
此便是九黎之军,聚众百万,个个生的熊腰虎背,怒目圆瞪,又皆是头戴牛角,身着赤黑战甲,手持巨斧,背负乌青盾牌。
九黎之军,骁勇善战,生性好武,大荒之内,素有“闻九黎如闻妖魔”的说法。而此时看来,倒是并不为过。
只是如今个个意志消沉,又闻水神之名,尽显悲怆。
原来,大荒元年,九黎军与炎黄大军对战于逐鹿之野,数以万众,日夜奋战,呐喊震天,百戈争鸣,血流成河。却是不想,以蚩尤为主的九黎军最终大败,仓惶之下,纷纷南撤!
九黎军溃败,炎黄神女女祸采补天之石,开启封天大印,企图阻止南撤的九黎军众,封天起,不周立,百万九黎大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时间绝望、恐惧、愤怒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南撤之路遇阻,水巫共工大怒于天,指天而骂,最终却以己之身怒破封天大印,不周裂,地帷绝。
自此,九黎众军得以南撤。故此,此时的众多军众听的共工之名方才如此神情耸动,悲怆自起。
……
不久已是四拜完毕,整齐有序的九黎军尽皆抬头仰天,忽地齐声呐喊:“悠悠九天,渺渺大荒,噫吁噫吁,何以复哉?吾心不改,寂兮灭兮……”
其声悲怆无比,哀惋迷离。周遭忽地刮起了阵阵狂风,飞沙走叶,漫天乌云席卷而来,百鸟俱绝,万兽伏地。
正值唱和之际,三军开列,只留中间一道十余丈的空隙,延绵数十里有余,俨然形成一条车道。
忽又听的“咚咚”之声自那十余里开外传来,定睛望去,竟是十余头独角犀牛怪,其身高数丈有余,头顶数尺长的单牛角,四足又似拦腰大树一般,每踏出一步都带动着周边泥土深深陷入。
在这独角犀牛怪背后,又有着十余条乌精铁链,在独角犀牛怪的牵引下撞得“叮叮”作响。每每精铁链撞击,周遭枯叶便被席卷而起,漫天飞舞!
铁链之后又拉扯着百余辆枯木战车,每一辆战车之上又安放着一宽数尺的铁笼,同样为乌精所铸,坚不可摧。
铁笼之内,大都有着数名童男童女,尽皆赤身裸体,唯有几方树叶串连形成简鄙的衣物。这些童男童女蓬头垢面,眼神迷离,神色绝望。
“怎么,这就要开始了么?”双眼炯炯有神,身上衣衫虽然有些破烂不堪,但还算是干净,端坐于一辆战车之内咧咧嘴道,满是不屑。
在这少年周围的众多童男童女尽皆面露惊骇,却惟独此少年眼神坚定,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