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上的白发有没有增加?老寒腿好了没。
一心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牧阳,完全没有发现,坐在旁边的教导员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自己。
眼神中隐约有一丝愧疚的神色在流动。
牧阳家住的的是一处遍布老式筒子楼的城中村,两人下了出租车,来到位于二楼的家门前时。
牧阳怀着激动的心情敲了敲房门,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然而,里面却迟迟没有回应。
又敲了几下,牧阳有些慌张了,职业本能告诉他,家里可能出事儿了。
他看了指导员一眼,当即用力将房门撞开。
作为一名顶尖特种兵,这种房门,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开。
进门后,一张挂在在房屋客厅正中央黑白照片令牧阳当场怔住。
因为,那是母亲的照片。
牧阳足足待在原地十几秒,才被右侧卧室里传来的声响惊动。
他顾不得悲伤,立即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人正趴在床边的地板上,显然是刚才从床上掉下来了。
看清楚那人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牧阳眼中流了出来,因为面前这个似乎丧失了行动能力的人,是他日夜牵挂,并且引以为傲的弟弟牧尘。
“小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妈呢?妈怎么了?”牧阳哽咽着上前一把将弟弟抱了起来。
牧尘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哽咽道:“哥,妈,妈死了!”
纵然已有预感,听到这句话,牧阳脑海中还是轰的一下炸开了一般,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指导员看见,这个受过无数次伤,吃了那么多常人所不能忍受艰辛苦痛,铁打般的汉子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强敌环伺,身陷重围,牧阳也没有哭过。
此时,他哭了。
他好悲痛,好自责,自己竟然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脸上挂满了眼泪,牧阳跌跌撞撞的从卧室走了出来,站在挂着母亲遗像墙前,扑通一声双膝跪了下去。
“妈,孩儿不孝,还没能让您享一天的轻福,您怎么舍得丢下儿子们啊!”说着,牧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伤心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
指导员也忍不住热泪盈眶,上前把哭的像孩子一样的牧阳,搂在怀中哽咽安慰道:“别难过了,自古忠孝难两全,都是意外!”
脸上挂满泪痕的牧阳闻言,突然抬起头来,用鹰一般犀利的目光盯着指导员道:“你早就知道了?”
迎着牧阳的目光,指导员面露愧色的轻轻点了点头道:“三天前才得到的消息,当时你们正在非洲执行任务,没法通知你。
而且我们得知消息时,伯母已经入土为安了!”
牧阳勃然大怒,一拳打在指导员脸上,将他打翻在地,愤怒的咆哮道:“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母亲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了?”
指导员本来能挡下牧阳这一拳的,但是他没挡,因为他理解牧阳,感同身受。
知道他需要发泄,否则会憋出问题的。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拎着一个菜篮,里面装满了各种蔬菜鲜肉,走了进来。
看到牧阳和指导员先是一怔,旋即喜极而泣的看着牧阳:“你回来了。”
出现的年轻女子名叫秦雪,是牧阳入伍前的女友,为了不耽误她的青春。
牧阳在即将入伍时,向她提出过分手,当时秦雪并未答应。
所以,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一直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