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库府损失清点出来没有？”
李泌连忙上前，轻声道：“已经清点出来了。”
“有何损失？”
“倒也没什么损失，据差役说，着火的那间房子，堆放的都是杂物，也没什么重要的物品。”
“是吗？”
云亦羽呆坐着，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的一排房舍。
忽然，他站起身，往房舍走去。
文长与李泌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前。
这排房舍，也是城主府后堂的主建筑。正中间是一座花厅，两边各有两间厢房……
这里，是弘谦的死前所住的地方。
由于云亦羽来得匆忙，这一排房舍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清扫，所以昨日云亦羽便住在了城主府的另一处跨院当中。当他推开花厅大门，只觉这厅堂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也难怪，刚死过人，这厅堂里难免会让人产生恐惧感。
文长虽说胆子大，可是站在花厅里，仍觉得阴风阵阵，不免头皮发麻。
“这里是弘谦那晚查阅案牍之地！”
云亦羽恍若未觉，站在花厅正中间，环视四周。
条案倒在地面上，书卷案牍散乱一地。地上还隐隐有暗黑色的血迹，更增添几分恐怖之气。
“弘谦，我是亦羽，我来看你了！”
云亦羽突然大声叫喊。
文长激灵灵打了个寒蝉，“殿下，你莫吓我。”
“怕什么！”云亦羽深吸一口气，对文长道：“难不成，弘谦还会害我性命……弘谦，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早日抓到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声音，在空荡荡的花厅中回荡：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云亦羽轻揉面颊，蹲下来，拾起地上的案牍。
“对了，弘谦饮水的茶杯，如今在何处？”
“弘谦出事之后，他一应物品被前任临江城主晁亇收走了，存放在县衙库房之中。”
“李泌，你立刻去县衙，把原属北部尉官衙的各种物品，全都要过来，记得一定要保存好。”
云亦羽仿佛才发现少了一人，：“怎么不见狼殇？”
“狼殇被弘嘉请去协助搜查了。”文长道。
云亦羽没有多问，对着文长道：“打扫一下，我晚上要在这里读书。”
“在这里读书？”
文长虽然一直在龙魂御卫中任职，但显然没接触过如此恐怖之事，骇然看着云亦羽。
云亦羽微微一笑，轻声道：“若弘谦有灵，说不定会给我一些提示呢。”
文长，闭口不言。
当晚，云亦羽就在花厅里过夜。两支儿臂粗细的牛油大蜡点燃，把花厅照映的通通透透。条案上，案牍书册被摆放的整整齐齐，一个青铜镂花茶壶，一只镂花铜爵，也放在上面。
云亦羽端坐榻上，看着那茶壶和铜爵，沉吟不语。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当晚的景象：弘谦让人下了一壶茶，喝下一杯茶，开始查阅案牍。忽然间，他站起来喷出一口鲜血，脚步踉跄着，撞翻了条案，案牍书册洒了一地……而后，弘谦倒在地上，城主晁亇听到叫喊声，便冲进来，把弘谦抱在怀中呼唤……
睁开眼，云亦羽拿起一卷案牍，扫了一眼。
上面是城主晁亇当时的口供。
弘谦在临死前，曾对城主晁亇说：“城主，糊涂，糊涂……”
谁糊涂？
城主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