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的红色陶瓦的屋顶,甚至能硬生生刮掉巨大坚硬的阿克玛条石垒就的城墙表面,让它露出斑驳青色的内里。当然,折断树枝树干,让整片森林在暴风雪之后彻底消失什么的更是不用提的小把戏。
整个营地忽然安静下来。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荷尔人阿里。游荡者忍不住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瞟向爱德丽菲斯的牧师。安娜张开了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她的眉毛极其怪异的拧到一起,嘴角又不合时宜的死死往下撇,看上去显得恼怒之余又有几分可笑的滑稽。
“父神在上。”等到女孩终于能找到自己的声音时,那种令人不安的沉默已维持了一卡尔之久。“父神在上。”她重复了一遍祷词,“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牧师仅仅是用这样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惊讶和愤怒。法师学徒长不由得想起了不过就在十卡尔或者二十卡尔之前,她还高声尖叫着,要将法师学徒(说到这里,亚卡拉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可怜的夏仲。”)送上永远得不到救赎的叹息之墙。
“信仰的力量也会在同伴的面前止步么?”亚卡拉越过兜帽的下沿,默默的注视着已经平静下来的牧师。后者毫无所觉的盯着荷尔人阿里,正等着他的解释。六瓣阿尔默德徽章的佩戴者感到有趣似的弯起嘴角,“真是有趣啊,诺姆得雅的荣光看来已经无法庇佑年轻的牧羊人了。”
“如果不想被乌雅得比的白风刮到十安特比高的地方然后直挺挺的摔下来,变成你的老妈妈也认不出,只能到奥斯法的殿堂里去忏悔的烂泥,那么,我们就得用最快的速度通过帕拉得丁。不然,”他顿了顿,两道粗重的眉毛打上一个不怎么让人愉快的结,“就得想办法躲进那个散发着臭味,让人恶心的地方去。”
“这真是好提议。”库用瑟吉欧人特有的夸张语气挖苦道:“然后黑狗们会惊喜的发现,嘿,那帮被白风吹得晕了头,在夏天里撑圆了肚子,可爱的胖得四条腿撑不住,刷上油和蜂蜜烤上不消半个卡比就会变得金灿灿,香喷喷,小马迪亚山羊自个儿撞上门来了。”
阿里将目光投向游荡者圆圆的脸庞:“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荷尔战士的声音平淡,既没有更高一点也没有更低一点:“或者是其他人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按照往常的惯例,这时候瑟吉欧人多半会用其他的话题将这件事带开,或者干脆胡搅蛮缠一气,总之就是让你忘了他曾经提出过不同的意见。但显然这次不,库将脑袋转了个方向,他冲着某个黑色的身影喊道:“嘿,老兄,你刚才说商队来着?”
法师学徒似乎正在发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篝火旁,兜帽将他的脸掩藏在深刻的黑暗中,在燃烧的火光下只留下一道浓重的阴影。如果不是因为伸出袍袖的两只手在火边会时不时翻转搓揉,风狼团的佣兵们简直要认为那只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罢了。
但事实证明他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证据是瑟吉欧人的嘴立刻不自然的粘和在了一起,任他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按照传统,夏季结束后返回的某些商队会跟着西格玛的商人来到这里,因为帕拉得丁需要大量的晶核和角马,传统上,亲近西格玛的商人可以将自己的货物带到西兰德拉直接出售,他们会高价收购一切东西,只要值得。”夏仲微微抬头,兜帽的阴影下只能看到法师学徒苍白消瘦的下颌,“之后他们会在西格玛商会的护送下离开,前往月港或是铁堡。”
佣兵们开始窃窃私语。阿里和尤里克对视一眼,后者轻轻点头。他收回视线,看向又沉默下来的法师学徒:“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加入商队,然后在西兰德拉休整后再去铁堡么?”
夏仲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