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懒洋洋地回答:“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有血有肉,会感到烦恼和疲倦的人类而已——哪怕是诸神,也有休息日呢。”
这回答让新晋的六叶法师大笑起来。
女仆为亚卡拉送上同样口味的茶水和一小碟蜜饼——吉拉斯特产,但夏仲厌恶它过于甜蜜的味道,然后安静地退下,为主人和客人留下一个私密的,良好的谈话空间。
“你竟然会再次踏进这座府邸,”亚卡拉露出一个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微笑,“看来我的母亲和妹妹对你的威胁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大。”
夏仲将手中的红茶重新放回茶几的桌面上,他安然若素地回答道:“我想回答你当然不,但的确不能违背我的良心——我是说,是的。不过,”法师的嘴角向上挑起,“我听说卡伽夫伯爵夫人带着她的小女儿动身前往她丈夫的封地?昨天早晨出发的?”
亚卡拉瞪向这个可恶的年轻人,“父神在上,我以为你并不乐意听到关于她们的任何消息,好的和不好的。”
七叶法师否认道:“并不,事实上,城门的卫兵非常乐意向你提供消息,代价不过是区区几枚迪尔森银币。”
在进城车夫停下马车交税时,他顺便向一个看上去闲着没事干,非常无聊的卫兵打听了一下“亚卡拉家最近有没有什么重大的庆典及活动”。
“那些卫兵看上去真不错,高大结实,精神漂亮——就是薪水低了点,这实在是衬不上他们那张机灵的,讨姑娘喜欢的面孔。”七叶法师庄严地说道:“这是最简单的互惠互利——我得到情报,他得到银币。”
亚卡拉家的次子以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看着他:“噢,父神哪,”他惊奇地笑问道:“你还会这个?”
夏仲说:“有点让人无法相信对吗?不过事实是你对你的学弟的了解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多。”然后客人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不太足够。”
他们喝了慢慢一壶茶,亚卡拉享用了半盘蜜饼,而夏仲只吃了其中的两三个。学长和学弟谈了谈关于后者的新工作,看在女神的份上,年长者保持了极大的克制,没对这份“毫无意义,毫无前途,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什么也不是的工作”发表更多的评价。
但他对阿提拉学院有了全新的认知,看在夏仲带来的那些资料的份上,他勉强承认阿提拉学院,至少是他的图书馆,值得法师们画上一些宝贵的时间去研究和学习。
“另外,”夏仲从储物袋中掏出石板,将它推到亚卡拉的面前,“你认识这个吗?”
亚卡拉接着夕阳的余晖看了看这块毫不起眼的,和其他石头别无二致的东西。“很奇特,”他留意到表面的文字,低头看了看之后学长抬头:“这是什么?”
夏仲注视着青色的石材,“不知道。”他回答道:“我查阅了所能得到的资料和典籍,包括《地精的历史》,《古代词汇大全》,《非人种族语言解析》,《从神话纪开始的语言演变》——最后这本在阿提拉的学院里找到,我带来了它的一部分拓本。”然后法师看上去异常失望地说道:“但什么发现也没有。”
主人试图将那些古老的,生僻的词汇念出来,但很快他就承认了失败:“你认为这真的不是地精们胡乱涂写的毫无意义的东西么?父神在上,这东西不符合任何书写规则。”
“这段时间的生活过于无忧无虑,以致让你丧失了法师敏锐的触觉?还是家庭生活的温暖让你的脑子不愿意再动一下?”夏仲挖苦道:“我惊讶于你竟然能通过六叶等级测试——亚卡拉,别告诉你竟然没有试图感受一下这东西的魔法波动。”
亚卡拉看上去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或者说是属于法师的,高贵的,傲慢的,不可侵犯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