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做点真正了不起的事。”加拉尔低声说道,他垂着眼睫盯着木质桌面上一块小小的破损,“这里的每个人——沙弥扬人,古德姆,还有你们,”这时候男孩偷偷抬头看了法师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视线,“你们认为我还是个孩子——需要糖果和安慰,需要保护的真正的男孩。”
法师倒真正被挑起了某些兴致:“你的确是。”夏仲说道,“你的年纪,智商”——法师发出了一声冷笑,“行为,都非常符合这个称呼。”
加拉尔无精打采地再次抬头,这次他长久地看着法师,“我不希望被当成孩子看待——毕竟,”他喝了一大口已经冷掉的茶,“我面临一个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面临的问题,而我必须得靠自己去解决这个该死的问题。”
“而你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放任自己去找死。”法师犀利极了,“我说得很对,是吗?”
男孩无言以对。
“我愿意为你提供帮助的前提是至少你的智商是正常的,或者说和大部分凡人一样,当然,我不会奢求你比其他人更出色——现在我认为,我没有奢求是正确的,因为你不仅不比其他人更出色——不不不,是大多数人比你出色——因为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会主动去寻求死神的车架。”法师语速极快,“男孩加拉尔,我真想知道,谁告诉你鲁莽等同于勇气?我甚至怀疑你是否见过真正的勇气?”
“那些愿意为了某些东西——信仰,权利,财富,欲望——好的或者是坏的,愿意为之付出一切——而你,阿斯加德的后裔,你除了愿意用性命作为赌注用以换取一头林鹿——”说到这里法师变得似笑非笑,“啊,当然,这也算是一种勇气。”
“……至少我够勇敢。”加拉尔闷闷地回答道,“我答应了那个沙弥扬人的挑战。”
“如果你死亡了,那至少我算是摆脱了一个大麻烦,”法师冷漠地说,“如果那个沙弥扬人死了。”他的嘴角弯起一个看似礼貌却毫无温度的弧度,“我们也可以为你准备一个合适的坟墓。”
“你可真恶毒。”男孩气愤地指责道,“所有的法师中,也许您的刻薄也能排上前列。”
“多谢夸奖。”
然后两个人迎来一阵沉默。
“好吧。我必须承认那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加拉尔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我只是昏了头,洛里是个很厉害的沙弥扬人——非常厉害。他认为我不该出现在森林里。”加拉尔艰难地说道,这对他来说尤其不容易——男孩因此想到了在普拉亚城中的某些遭遇,“他嘲笑我说,我爬不上任何一匹林鹿的鹿鞍——”
“然后你就如他所愿。”法师点点头,总结道:“开始了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试,差点害死自己,也差点杀死对方。”
“我发誓这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加拉尔诚恳地说,“实际上,当整个比试结束之后,”他的确发自真心,加拉尔不无懊恼:“我开始回想整件事,然后惊讶地发现我居然如此冲动——我冒失地同意了一场完全有可能避免的危险的比试。”
法师的表情终于开始有缓和的迹象,虽然这不过意味着他从冷漠转变为冷淡,“虽然我绝对不相信你会因此而学懂什么——艾里菲克的光芒并不被所有人期待,但也许我能勉强认为至少你对奥斯法的车架仍然抱有敬畏。”
然后他总结道:“在目前来说,这就足够了。”夏仲看着加拉尔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讥讽地笑了笑,“让我们开始谈些真正重要的事——就像我之前所说,那个计划过分粗疏并且陈旧,但不可否认,欲望能驱使那些最为明智的人踏上深渊上的钢丝绳。”
加拉尔总算打起精神。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张被叠得四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