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地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仿佛战争再次到来的洗礼。
当沙弥扬人赶到时,火势已经减小,但火焰曾经肆虐过的痕迹也因此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了苏伦的居民眼前。带着浓重的水迹,焦黑倾颓的残壁断墙,原本湮没在荒草中的道路突兀地显现了出来,灰烬和着积水,变成难看的黑色泥浆。
沙弥扬人在不远处挤成一个半圈。他们带着不可置信和麻木的神色看着这一切——甚至他们连救火都没做到,因为法师施法用瓢泼大雨解决了最严重的问题,不应该是比较不那么严重的问题,如果和现在站在断墙残垣的两颗幼星比起来,这些难看的痕迹确实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
双方维持着安静的局面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也没有,总之,萨娜和安斯特拉瑟终于赶了过来,沙弥扬人立刻为他们让出了宽阔的通道。两位星见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走了过来。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萨娜稍微提高了声音,她环视了周围一圈,视线所及之处沙弥扬人纷纷转开了头不与这位星见的目光对视,最后她只好看着一脸羞愧的幼星伊斯戴尔问道:“伊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幼星立刻涨红了脸——他似乎打算让自己直视萨娜的眼睛,但幼星在无数次努力之后只好放弃了这一点,作为妥协,他盯着女性星见的下巴,“……我们干的。”幼星的声音不比蚊虫的声音更大些,“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我们不得已,就,”他稍稍抬起下巴朝被烧毁得最严重一处房屋点了点,“所以就变成了这样。”
沙弥扬人中的沉默被一点一滴地挑开——就像一罐熬煮到了时候,却被一层厚厚的油膜封住表面的热汤,当勺子伸进去的那个刹那,温度瞬间就释放了出来——从绝对的安静到人声鼎沸不过也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那么说,是你们干的?”安斯特拉瑟不得不出声确认——他注意到不少沙弥扬人的目光已经从震惊慢慢变成愤怒——“回答。”他冲夏仲说,“然后说出理由。”
夏仲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星见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当然,这个行为为他招徕了更多不善的目光,“我干的。”他不顾伊斯戴尔在旁边拼命用眼神阻止,以一种过分轻松的语调说,“我一个人干的。”
“理由的话,当然有——但是还不能说。”
这个堪称傲慢的答案让所有人都为之窒息。
“让奥斯法带走他!”人群中猛然炸开了一个愤怒的声音,“亚当在上,让这该死的家伙用鲜血为造下的罪孽赎罪吧!”
没有人应和,但哪怕最为迟钝的人也能轻松发现这并不是反对的意思,而是无言的支持。
萨娜深吸了一口气,她试图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不过很快就发觉到这个行为的愚蠢——女士转身看着同样一脸颜色的加迪斯,萨娜将所有的担忧强压了下去。“我想他暂时不能由星塔关押——考虑到公正的问题。”女士一字一顿地说,“我想也许您很乐意暂时接过这个负担。”
加迪斯点点头,“我们会确保每一个人的安全。”他说道,“大人,不止是沙弥扬人,萨贝尔人同样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长老稍微提高了声音,以便让更多的人听到:“这里是沙弥扬人的,也是萨贝尔人的安息之地!”
依然嘈杂的人群顿时像被一只巨手掐住了喉咙,他们或多或少都露出一点后悔的神色,不少人看向伊斯戴尔的视线里多了几分同情,看着夏仲的则多了几分不解和复杂。
伊斯戴尔发出一声巨大的,带着无限悔恨的呜咽,他抬起手盖住了眼睛。
夏仲依然保持着平静而漠然的表情,他朝萨娜和安斯特拉瑟点点头,主动向加迪斯走了过来:“好了,走吧。”法师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