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的河流稍微向后退去些许,回到贝纳德还呆在夏仲的房间中时。
“……他们快死了!”
贝纳德的瞳孔立刻收缩成针状,随即又扩散成正常形状。晨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想也不想地向门口冲了过去,然而在握住门把的瞬间又停下了脚步。贝纳德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幼星——代表高热的不祥的艳红逐渐从他的脸上消退,幼星皱着眉头,他看上去睡得很不安稳——但的确,晨星确定夏仲睡着了。
我就暂时离开一小会儿。女战士对自己说,他不会醒来的。她再次向床上看去,然后晨星义无反顾地冲出了房间。
几乎是贝纳德离开房间的刹那,夏仲睁开了眼睛。他坐了起来,将厚重的毯子扯了下去,他换上长袍,这个动作就几乎耗尽了法师全部体力,他不得不暂时停下动作大喘了几口气——“很好,”夏仲自言自语,“我快变成废物了是吗?”
沙弥扬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夏仲果断地拉出空间门,法师立刻踏了进去,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里时,贝纳德拉开了门。
夏仲并没有给出一个足够精确的坐标点,这导致他拉开空间门时险些掉进了旁边的一条沟渠里。法师险之又险地站稳了身体,然后他听到了悲痛而绝望的呼喊声——夏仲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沉闷而愤怒的无用的情绪强行从身体中赶了出去,他能够感到一阵又一阵晕眩向他袭来——时间不多。
不过,法师尚还记得他的目的地在哪里。夏仲稍微分辨了一下方向,借助木屋的遮掩,向着男孩和半身人的木屋走了过去——他不敢再度使用空间门,平时尚可忍受的短距瞬移在刚才就让他深刻感受了一次头痛欲裂,值得法师庆幸的是,客人们所住的木屋离他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很远。
“好了,”法师尽力忽视不断钻进耳朵里的声音,“人总有想要日行一善的时候。”他暗自嘟囔,“就当我被高烧烧坏了脑子吧”。
他脚步蹒跚,身体佝偻,行动迟缓得就像一个已经掉光牙齿双腿发颤的老人——但是夏仲确定仅仅在不久之前,他虽然体力不良,但身体没有任何将被疾病击倒的倾向。而萨娜也告诉了他,禁魔手环不会给星见造成任何负担,它只是暂时截断了星见与星辰之间的联系而已。
夏仲走了大约五十安卡尺的距离就不得不停下休息,他能感到冷汗已经再度打湿了内衫,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沿着面颊滚落下来——法师无力地靠着栅栏大口吸气,他已经无暇去想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他对自己说,“你总得做点什么。比如起码让自己暂时能行动起来,而不是受困这一具虚弱的身体。”
然后,夏仲敏锐地感到周围的元素数量似乎变多了——在苏伦森林,这可不是一件常见的事儿,通常它意味着附近有人施法。法师立刻抽出了卷轴甚至已经轻轻拉开了一部分,他警惕地四处张望,但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现。
元素渐渐向他涌了过来——在夏仲还没反应过来时,火元素的到来已经让他开始感到温暖,就像寒冷和潮湿暂时离开了一样,对现在法师来说,这真是个不错的消息。
他再度迈动脚步,那股来自元素的奇异温暖并不消散,而是紧紧地跟随这着法师。夏仲终于可以确信这次他一定可以到达加拉尔和古德姆的木屋。
伊维萨脸色平静——他将所有的痛苦都扔在了脑后,独自一人走进了森林之中。他小心地搜索着一切可疑的痕迹,不管是地面上,苔藓上,还是树干或者石头,总之,一切都瞒不过巡林队首领的眼睛。
痛苦与悔恨在不停地噬咬着他的心脏——仅仅为了一个十五年前就将他和苏伦抛弃的背叛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