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波尔加斯西区的每个人——从金手指到那些不入流的小崽子,从最低贱的妓。女到公爵的秘密情人;从盗贼到杀手,每一个游走在黑暗之中的人都避免提到维弗里的名字,如果实在无法避免,那么他们会用“那位老爷”来指代他。
没人知道维弗里姓什么,甚至也没人知道这是否是他的真名,就像没人知道他到底来自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发迹,只是当人们注意时,维弗里已经和波尔加斯西区密不可分。仆役为街道每一盏油灯所添的灯油,上等人喜爱的食物,从马迪亚山羊肉到深海金枪鱼,他没什么不能弄到;他也做宝石生意,绿柱石,红宝石,各色碧玺,珍珠,钻石,值钱和不值钱的,常见和不常见的,总之应有尽有。
西区的每个人都敬畏他,他就是这里的国王。维弗里为波尔加斯西区的黑暗世界制定规则,他决定每一桩生意,每一笔金钱的流向,也能轻而易举否定一桩工程;他赏识你,第二天你就能成为贵族的座上宾,他厌恶你,那你为了小命着想,最好赶紧离开这里。
“总之,这是一个难缠的角色。”在临时休息的小酒馆里沙弥扬低声说:“如果半身人的确落进了他的手里——我想多半是的。那现在就得想办法准备离开波尔加斯的路线。”
“我记得你之前说他统帅着西区——仅仅是西区。”法师冷静地回答,“波尔加斯很大,我看不出一定要留在西区的任何可能。”
沙弥扬人叹了口气。女战士就像牙疼似的面颊抽动了起来,“波尔加斯是一个不太喜爱外人的地方。”她试图寻找一种合适的方法供法师理解,虽然她完全不看好这一点——每一个成为法师的家伙似乎连血管里都流动着傲慢和自负,他们永远不喜欢被拒绝,当然,如果需要拒绝别人时,法师倒是非常干脆——“如果维弗里宣布不欢迎我们,那么很显然其他几个区也不会接纳我们,如果是这样,在波尔加斯我们甚至无法得到一间客房,更别提食物和
旅行中所需要的一切。”
“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法师提醒贝纳德。
“所以这是我们接下来要谈的第二个问题。”沙弥扬人稍微坐正了身体,表情也严肃起来——贝纳德的嘴唇就像挂上了沉重的秤砣不停下坠,她的眉心皱出几道深刻的皱褶,晨星咬着嘴唇,她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法师有那么一会儿露出茫然的表情,贝纳德不得不提醒他:“我是说,利伯维尔。”
“唔,利伯维尔。”夏仲十指交叉,以手肘为支点将手臂放在桌面上,听到贝纳德提及教授并没有让他有太多的表情:“我不能说与他无关——事实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正是因为这位‘可敬’的,”法师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就好像这样能把这个单词脱水一样,“教授引起的。”
“我记得你说我们也许不得不返回熔岩之城。”沙弥扬人观察着坐在对面的法师的表情,她注意到提到这个话题会让幼星的眼角不自觉地轻微抽搐,他的下颌骨会变得更加突出,哪怕其上覆盖着肌肉和皮肤,而这正是证明主人咬紧牙关的最好证明。
“我认为不是也许。”夏仲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强迫自己遗忘掉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儿,“将这个该死的半身人找到之后就得出发。”
“——为了那男孩?”
“不。”法师立刻表示否定,但他又像在掩盖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至少不是全部。”
那就是部分或者大部分。
贝纳德点点头,“好吧。”她说,“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不是这个。”沙弥扬人从善如流,她摊开手:“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怎么去找那位维弗里老爷?”贝纳德喝了一口淡啤酒——当沙弥扬人离开苏伦之后,晨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