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闷的撕扯、争抢过后,天地间又恢复了宁静。惊愕中的人们明白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后,更加震惊。
“大军你疯了吗?”李建国沉声呵斥。
“建国……”李伟心疼地喊。
不明所以的我,禁不住走上去想看了究竟。这个时候,陆军被吴勇一脚从门里踹了出来,踉跄着刚好被我扶住。
“大军你想死是不?来啊!我陪你死……”吴勇两眼冒着火,高声怒吼。
“建国,你没事儿吧?赶紧去医院……”李伟手托着李建国的一只手臂,焦急地询问着。我看到,李建国的一只手臂上,米黄衬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顺着华伟的手,滴滴流下。
陆军趁人不备掏出刀来的举动没能逃过李建国的眼睛,也可以说李建国一直在注意着陆军那只插在裤兜里的手。在最关键的时刻,李建国挡下了刺向李洋的一刀,并将匕首抢了下来。但是,那把匕首太过锋利,在这个过程中,李建国的手臂被匕首划开了一条半尺长的口子。而李洋却被反应过来的吴勇拉开拽走,毫发无伤。
尽管陆军吊着一只伤手,但他另一只手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狼,终究是狼!
刀,已见血。
触目惊心的血!
李建国温柔地拨开挡在面前的李伟,举着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脸上依然是从容不迫的表情,但他的声音隐含着一股撕裂肝肠的绝望:“大军,我替李洋受你一刀行了不?以后他是他,我们是我们行了不?打也打了,血也见了,你要是还没完没了,你就得废在这!值得吗?”
陆军厌恶地甩开扶住他的我,走上去望着车建国手臂上翻卷的伤口,不知如何是好,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动容地说:“建国我听你地……李洋你赶紧滚!以后别说认识我!”
吓得六神无主的李洋,知道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像是对他们说的“他是他,我们是我们”有些难以接受,一脸戚然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早已被吴勇揪起衣领一拖三拽着直送到外面。
门被吴勇哐当关上,同时也关上了一段战友情,兄弟情……
“能去卫生队吗?”吴勇走回来问,很平淡的声音。
李伟已经在给李建国做止血包扎了。
“不能去卫生队,一看就是刀伤,不好解释。就这么点小口子,死不了人!”李建国淡淡地应着,抬起头看到陆文虎就那么傻站着,说:“大军,我没事儿!你去看看墨旭吧,应该吓坏了。”
从陆军进门开始,我一直像空气一样,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存在的,眼前的一切仿佛是观看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电影。木然地站在那间空屋子的地中央,看着吴勇和华伟忙忙碌碌地洗伤口,打电话到卫生队要清理伤口的物品。直到李建国说出了后一句话,我才感觉到自己在瑟瑟发抖。
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多一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陆军开始并没动,定定地看着他们给李建国包扎伤口。当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突然间陆军气势汹汹冲过来,揪着我的前襟,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我拖进了另一间屋子,插上门,将我仍在床上。
门外,措手不及的三个人聚拢来。
“大军,你要是敢动墨旭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吴勇警告。
“大军你还嫌闹的不够吗?这事儿能怨墨旭吗?你别作了行不行?大军,你把墨旭放出来……”李伟怒道。
“行了,样他们唠唠吧,没事儿。”最后,是李建国把他们安抚走了。
天,渐渐暗下来。屋子里开始朦胧起夜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