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沉睡了千年,渴望醒来却无力睁眼,漆沉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我孤独一人,孑然无路可走。
压抑,憋闷,恐惧,各种场景纷繁变幻,身心无力,却又不得不害怕和紧张……
我看到了陆军。是的!我看到我们的事情被人发觉,全世界都在谩骂、指责我们。我看到陆军被两个穿着制服的人带走,押送进了监狱。我自己则被关在一间四面封堵的囚室里上刑。针刺,抽打,灌辣椒水。浑身酸痛中,我清楚地看到,那个给我灌辣椒水的人,竟然是一脸慈爱的许煜……
辣椒水灌进嘴里,有些微微辛辣,但却十分温暖。我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到许煜就在眼前,正环抱着我,一勺一勺往我嘴里喂送姜汤。
我这是在哪啊?原来是一场梦!
常听大人说,梦里被穿着警服或军服的人带走是不详的预兆。因此,在经历过一些事后,经常回忆起那时的点滴痕迹,这个梦就一直清晰地留在了脑海里……
“你虚脱了!现在在我这。有点发烧,刚打了针。刚才你们连长来过了,你就安心在这躺着吧。”许煜见我睁开眼无力地环顾四周,他简短地解说,并给我吃定心丸。
想挣扎着起来,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浑身上下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空空如也。心力交疲!从里往外冷。
如果,就这样去了,该有多好!不用去面对苦难,不用去承受伤心,不用去担负起“喜欢男人”这么沉重的枷锁……
思绪一阵阵迷蒙,口干,眼涩,心却如水般平静。
迷糊中,忽听许煜冷冷地问:“你来干啥?”
“来带他走。”有人这么说。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即便是死了也都记得。“你这不方便……”这个人补充。
声音好空灵,是不是在梦里?
“怎么带?”好一会,许煜才不情愿地接口:“他衣服都湿了,什么都没穿,还发着烧。”
“把你被借我。我从大俱乐部后面绕过去,估计没人能看到。”那个人干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你的胳膊……”
“没事儿!能行!”斩钉截铁。
“折腾来折腾去的……算了!我帮你送过去吧。”
“不用!把你被借我就行。”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被人用被裹着抱了起来。
头无力地搭落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看见许煜眉头紧锁,无奈又心痛地担忧……
“大军,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要把他调五连来了啊。”那个人抱着我出门的时候,许煜在身后喊。
多么熟悉的温度!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熟悉的相偎相依!多么熟悉的,被紧紧抱在怀里……
还是一样的难受,身体上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皮肤都传递出隐隐的酸痛。但是,我的心却仿佛从冷水里捞出,被搁置在绵软、舒适的云絮里。
就这样吧!生或死……或者在这样生死交接的缝隙里,时光能够永恒……
思想再次飘渺。在他的怀里,我睡着了。
陆军用一只胳膊,把我从许煜的手里抢了出来,抱到了炊事班。
尽管打了针,昏迷中的我仍是瑟瑟发抖。他们为我严严实实盖了三层被,并生了一盆炭火放在床边。
迷迷糊糊中半梦半醒,我嘴里好像一直在呓语着什么。
是说想他了吗?还是告诉他不要把我推给别人?抑或是警醒他:我们不可以这样下去?
心在悄悄融化,意识在缓缓漂浮,背后酸疼的皮肤上传来阵阵温热的舒适,冰冷的我仿佛依靠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