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黑板报,在全院二十几个科室评比中获得了第二名,第一的是用水彩画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讲我的粉笔板报才是真正的第一,而且这期板报是由我一个人独立完成的,虽然画和字并不十分出色,但是创意堪称不俗。那天在巡展的时候我后到场,还没走到,就有一群女兵和护士在对着我指指点点,好多人围着我问这问那。恍惚间,在这个“山上医院”里,我竟一夜成了知名人士,就连食堂的打饭阿姨都能叫出我的名字。
话说当年俺这个突然成长起来的小伙还是很吸引眼球地,其特点为:干净,精神,稳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在无形中便获得绝大多数人接受,很少招人反感。我们这个医院里收治着一个大妈级病人,护理她的女儿大概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曾多次暗示或明示着勾引我,尽管我对女人并不反感,但对她还是没有一点兴趣。还有一个女兵给我写了三封情书,偷偷塞在我枕头底下,我一直没回……
总之,那段日子过得相当丰富,上午会诊,下午看书、听音乐、睡觉、偶尔帮厨或者义务打扫科室领导的房间卫生,晚饭后大院里放了录音机一群男男女女于灯下唱歌跳舞,睡前同那些没有利益争执的他部战友一起闲聊……日子舒适,轻松,对比我所在的部队生活,感觉这里才是真正的人世间。
我的“病”越来越好,但是医生还建议我做一下“穿刺”,以便检查脑部是否留有后遗症,但因为有了陆军的一再告诫,都被我一一回绝了。
那时候确实很小,很多事都不懂。后来我妈知道了这事后,几乎每次说起都流下眼泪来感激陆军。因为当时的医疗技术很差,在进行“穿刺”手术的过程中有很大几率破坏到大脑,致使人成为“脑残”,而且回想当时两个手术成功的病友,感觉他们共同具有眼神呆滞、笑容很傻的表情特征,而且反应也比别人慢半拍。(以上纯属个人言论,不涉及医学科学)
话题有点远,咱们言归正传。
一天上午,医院统一会诊,各项检查后回房,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偌大的空病房里陆文虎坐在我的床上。那一刻,真的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
迫不及待跑过去,笑着,却不知说些什么。
陆军端坐在床上,有些拘谨,但仍然无法掩饰他身上的一股潮涌而来的霸气,许多天不见,他有些瘦了,夏常服军装的翻领处有一块很明显的油污。他看到我,刚刚还暗淡的眼睛忽然明亮,脸上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检查完啦?”他坐在床上略歪了头,挑起眉毛看我,柔声问。
我点点头,心里十分激动:“啥时候来的?又是雇车来的吧?”
我们这个“山上医院”没有公交车,也只有下午四点才有返程的通勤车。
陆军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听我问,他拍了拍床示意我坐下,然后摘下帽子:“来半天了,坐五连长车来地。五连长去你们主任办公室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坐下,在他旁边,然后是沉默。我看到床下放了一蓝水果,不知道是他买的还是许鸿安买的。
好一会,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他:“连里没准备处分我吧?张虎那天受伤没啊?”
“处理啥,和解了。内帮HN兵还说等你出院请你吃一顿儿呢。”陆军轻描淡写地说。
“真的啊?”我异常高兴。尽管自己受了伤,但这事因我而起,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连累了那么多人,能有这样的结果真的很欣慰。
有个这样强大的连长,真好!
“墨旭,以后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你小,别跟人家学打架,听着没?往后多长点儿心眼儿,在这地方不比咱部队,乱套地邪乎,别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