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林多情
九七香港回归后,部队有了裁军的计划。因此,在这个年底,绝大部分想要复转的军人都如愿以偿地达成心愿,不再像以往,只要不符合复转条件一律不放,这年仅留下一批特殊需要留在部队中的先进分子,其他人该放的都放。
有了这个新的政策,加之背后的力量,而且在复员名额制定前的政审中表达了极其不愿留在部队的想法,陆文虎的离开已是板上钉钉了。
在宣布复员名额的前一天早上,连里首先得到了复转的名单,并偷偷地暗示给那些将要离开的人们,以早做离开的准备,而陆文虎不出所料的名列其中。
陆文虎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坐不住,躺不稳,甚至都影响到了尚在漫漫征程中跋步的我们。
荣归故里,回到亲人身边的向往,是每个只身在外的大兵都难以抗拒的巨大诱惑!
那天吃过中饭,不知是谁的提议,方宝胜和李亚辉下来找我,说是要去镇里买点稀罕菜,晚上大家好好吃一顿。
明天,陆文虎将离开这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我觉得应该,而且这个提议很人性。于是,跟着他们去请了短假,一起去往那个边塞小镇。
天阴得很厉害。走在路上,迷茫地不敢去想任何事,心内多少有些堵。
对于陆文虎的复原,我还是看的很开的,并且看到他最终如愿的开心样子,亦是由衷为他高兴。
如果问陆文虎目前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他肯定说:是复原。如果让我替他回答的话,我说:是重新得到自由……
他是一个大自然中的精灵,野性充盈了整个天地,军营中的纪律是禁箍灵魂的牢笼,束缚了他的灵性,使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窒息。若说选择当兵是个错误,那么一向不服输的他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冲破囚笼,选择逃离。而今天这样的圆满,不正是他最好的结局吗?
他关的太久了,应该走出去,回到属于他的天地!
我又算得了什么?除了为他高兴,我没有一丝权利表现出我的不舍。那样,只能是自取其辱,招人厌憎,而且根本挽回不了他必须走的事实,扭转不了结局。
爱一个人,就给他自由!这是我看到的很震撼心灵的一本书里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走在路上,心里是拒绝想这些事的,可还是忍不住要想。
“乔晖,你和班长天天晚上在被窝里都干啥呀,那么大声?”行走的路上闲聊时,李亚辉这样问我。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困扰他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一直不敢问。现在陆文虎这只呲着牙的狼就要离开了,他不用再害怕什么。
“你怎么跟二B似地?”方宝胜拐了李亚辉一胳膊,拿眼狠狠瞪他,示意他不要再问。
或许在背后,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最终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可我无法回答,更解释不清。因为他们不能感受到两个男人在做着人世间最神秘的爱时那份美好,更无法理解。
因此,我只能通红着脸,低头继续走,任凭他们怎么猜测。
怎么想无所谓,我不在乎!
以后的路依旧漫长,也许坎坷,也许崎岖,但是有了这份违背伦常世俗难容却深深牵引我的感情,丰满了我稚嫩的心,使我终于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一切!
在方宝胜的暗示下,李亚辉没再问什么,三个人都各怀心事地默默走去。
买了很多平时部队里吃不到的菜,三个人再一起回营,一路上有说有笑,早已忘记了来时路上令人尴尬的小插曲。
在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