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牧渊眸邃远,神色不奇无波,启齿轻吟:“我道是何物,缛礼烦仪,要以古来朝圣之规格进行叩拜。原来是你。”
却不收回脚。
庄牧不收抬高足,命运审判长枪也未敢异动。安安静静当个垫脚石,灵识有如死寂,溃散作了虚无。
女土著见到这幕大怒,刚要上前,阿福将其拦阻。一时剑拔弩张,各招使兵器,眼看要与争锋,动以场大战。
“阿福。”庄牧负手前行,徐徐登梯,背影伟岸供与瞻仰,传来之声更似雷池翻滚,是道:“跟上。”
有如扶摇上云端。
阿福远远观望,心头忽觉这次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于是顾不得虎视眈眈之土著,大步流星紧前随。
只是登梯时,看到静置第一阶的审判长枪,心存了半分犹豫。
女首领欲图阻止亵渎,凝神高举标杆。待得眯眼瞄准确,一声大喝,眉挑眸张标杆扬,攻势彗星袭月般凛冽,直直朝阿福狙杀!
审判长枪却霍然出手!
当真是电光石火般,半空将标枪拦截,又迅速躺回了原地,但这次通体散发可怕气机,是在警告。
警告阿福,又警告女首领。
这使女首领贝齿咬唇,神色满是不甘,却只得一挥秀拳,愤恨而离,并驱散了围观。
阿福见状,也是不再犹豫。蹄子太大,再怎么踩第一阶也会踩到,便越过,直往第二阶,朝已慢行过半的庄牧追赶。
这时。
“阿福。”庄牧头未回地说道。
“在。”阿福应声,抬首高望那至神至圣如恶非魔的人儿,脚步不由地顿止在阶梯。
庄牧道:“人恒常言,喧宾夺主非礼节。只是它老了,累了,走不动了,还请你……多,多,担,待。”
“是!”阿福会意。
转身下赴,来到长枪前,躬身伸探出两手,将也不反抗的“命运审判”横抬起,平放胸脯前。
旋而登梯天行去。
一片寂静中,重铠之摩擦格外刺耳。
当阿福来至高处,庄牧已等待多时,同样的背对苍生,同样的高深莫测,威严浩瀚如海。
毋需再多说什么。
阿福透过庄牧所望,也是发现前方有寸石坛,只是这石坛破碎,是从中央那深陷一点而蔓延开来,通体斥满了裂隙。
立时肃穆朝前,缓至石坛处,先拨正审判长枪,使之尖峰朝下,对准中央凹槽,试图倒插归位。
庄牧却言:“人恒仇天而不敌地,盖因地已屈足下,为之长踩。——阿福,你何必叫它征服这早已征服之物?”
于是阿福将审判长枪倒转,试图以柄将插,使锋对长空。
庄牧却言:“红尘九千丈,上是三千离恨天,中是颠沛流离苦难间。——阿福,你何必逼迫它如是不自量力,逆行弑天。”
于是阿福将审判长枪平放,正如来时模样,妥妥搁置石坛前,长枪当即流转晦涩芒。
“很好。”庄牧说,眼神下视低坛之利器,道:“这间的主人到了,可这场聚也该散了。阿福,我们走。”
遂与转身。
当不再背对,身形反而愈显伟岸!
从前是背负,此刻是荣光,有无穷无尽的逼气在荡漾,阿福一时居然愣怔。纵然早已熟络,至今却仍旧难猜透其想法!
是谓……莫测!
好似人们取名,说缺什么,就在名字添上什么。或许——
庄牧就是少了一分庄穆。
眼